临走之前,她还睡在床上,被子把整个人蒙住了, 张嫂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她这样怎么睡得着觉。
她放心不下, 又去厨房准备了一些她爱吃的小食,熬了一锅南瓜粥,用温火慢慢炖着。
回到卧室,周深深已经睡醒坐起, 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整个人怔愣着,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嫂悄悄地推开门,提醒她:“我熬了你爱喝的粥,你现在睡醒了,不妨先喝点粥补补体力。”
这么一说她确实有些饿了,周深深点点,隐忍着肿痛的喉咙,起身往浴室走去。
一番洗漱过后,从卧室里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各式各样的配餐小食,热气腾腾的南瓜粥散发着清香。
她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吃下。
好烫!
周深深被烫得直吐舌头,眼底冒出一串泪花。
张嫂从厨房里出来,端上刚刚煮好的红姜茶,推到她面前,“待会儿把汤给喝了,明天一早感冒准好。”
周深深打小不喜欢吃姜,姜汤更是厌恶至极。
青春期的时候她闹痛经,冯伟丽得知这件事后,也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偏方,说是喝姜汤对缓解痛经有大大的疗效。
此后明天早、中、晚三顿饭,她一顿不落地将刘嫂煮好的姜糖水当做高汤喝下。
可惜的是她这身子不争气,喝了那么多的红姜汤,到了该疼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说白了那段时间的苦通通白挨了。
看着张嫂将瓷碗推到面前,周深深默不作声地往外挪了挪,趁着她不注意的空档,将碗里的水尽数倒进了卫生间的马桶里头。
刚回到餐桌前将碗放下,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仿佛催命符似的叫嚣不止。
周深深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底有一阵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将电话接了起来。
话筒那头,冯伟丽清丽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透过电波传了过来,字字铿锵地问道:“你在哪儿呢?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周深深病糊涂了,还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捂着话筒低低地咳了两声,“妈,我……”
“行了别啰嗦,赶紧收拾收拾过来,不要让一大家人等你一个,没教养……”
周深深正欲解释,只听话筒那头传来“嘟嘟----”两声,冯伟丽把电话挂了。
叹息一声,她摸了摸略微发烫的脸颊,起身往卧室走去,准备换身衣服出门。
年二九当天,邵阳市迎来新的一波冷空气袭击,到了晚间温度骤降逼迫零点。
周深深出门时裹得严严实实,头戴着一个巨大的挡风帽,只余一双眼睛和鼻子露在外头。
车子开出丽都华庭,一路上顺风顺水,不多时便停在了中驰别苑的正门口。
还未进门,便能听到二楼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周深深心下犹豫,并没有听说家里来客人了啊?
刘嫂上了开了门,见是她来了,展露出惊喜神色,“哎呦……小小姐来了。”
来的路上被冷风一吹,周深深只觉得全身忍不住的发冷发抖,这个时候谁也不想见,她只想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休息。
正这么想着,步子跨上了前往客厅的台阶,一个男人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还没来得及瞧清楚对方的长相,那人倒是先开口道:“深深,你可算是来了……”
周深深定睛一瞧,在心里暗暗骂道:还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在这里碰上他?!
孟东凯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见到她现身,殷勤地上前准备帮她提包。
周深深将身子别开,非常不给面子的当场拒绝了他的“好意”,眯着眼打量他,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东凯眨眨眼,似乎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直言道:“是你外公邀请我来的,怎么……你好像很不欢迎我?”
一想到他曾经试图轻薄自己,周深深恨不得上前撕碎他这副假面孔。
也怪自己眼瞎,当初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渣!
周深深呼了口气,在心底暗暗地告诫自己要镇定,可是话一开口却还是掩饰不住厌恶的情绪:“何止是不欢迎,我希望咱们永远不要见面了!”说完,不再跟他废话,自顾自地拎着包准备往二楼走。
眼下走廊里只有他们二人的身影,刘嫂回厨房准备晚饭,冯育国也不知忙什么去了不在客厅。
孟东凯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趁着周深深从眼前走过时,一个不注意伸手拦下她的去路。
他长得高,直挺挺着身躯,周深深要昂着头和他讲话才行。
孟东凯的这番举动彻底将她惹恼了,咬牙道:“你要干什么----”
见她急了,红着眼睛和自己咆哮,好比是一头受伤的小兽,叫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孟东凯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忍俊不禁道:“深深,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是个挺混蛋的人?”
“当然,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是我今天来呢……就是想特地提醒你,你现在交往的那个小男友,比我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