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东忍俊不禁,趁着安仔大声数积木做清算的空当低低问:“小孩子的醋你也吃?”
苏子阳上身后仰,越过安仔遮遮掩掩地向他飞了个吻,低声笑道:“当然,洛哥哥是我的。” 说着伸手覆上洛东撑在地上的那只手,暧昧地舔舔嘴唇,“洛哥哥晚上陪我玩?”
洛东瞥他一眼,伸手帮苏安拿过新一盒积木打开,陪孩子一笔笔核对本金利息,直到旧账全平,才举重若轻地回他:“你乖乖的,洛哥哥就陪你。”
苏子阳忍不住笑,又凑趣追问:“要是不乖呢?洛哥哥可不能不要我!”
“不乖,”洛东若无其事地绕过安仔,偏头凑到苏子阳耳边,嘴唇暧昧地擦过他耳廓,“洛哥哥就体罚你。”
苏子阳当即被这句话勾起了反应。他又爱又恨地冲着洛东虚咬一口,随手拽了只毛绒玩具挡在身前,勉强收敛心神,陪安仔继续搭积木,再不敢引火烧身。
这一玩就玩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家庭教师不得不过来敲门提醒即将上课,安仔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积木,撅着嘴和洛东拉钩约定以后再玩,而后乖乖跟着老师离开游戏室。
小j,i,an商既已退场,两位大j,i,an商自然也没兴致再玩下去。两人于是悻悻出门,信步绕去花园闲坐,帮佣的陈婶体贴地为他们端上全套的英式下午茶当做消遣,苏子阳望着骨瓷茶具发了会呆,突然覆上洛东手背笑问:“你看我们像不像两个老人家?孩子在时就绕着孩子转,孩子一走就空虚得要命,只好拉着手一起喝茶晒太阳。”又十分入戏地安慰洛东,“儿孙自有儿孙福,安仔不在,还有我陪你。——大不了我们自己造个?”
洛东一哂,随口揶揄他:“没想到苏先生如此全能。”
苏子阳大言不惭地:“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想要总会有办法的。”
洛东闻言愣了片刻,又认真看他一眼:“我以为你不喜欢孩子。”
苏子阳笑道:“凡事总有第一次,何况我是爱屋及乌,情难自已。”想了想又补充,“只要洛哥哥不偏心。”
洛东挑眉一笑,刚要说话,前院却突然传来几下鸣笛声。两人猜是老爷子回来了,于是双双起身,一道走向正门。
汽车在别墅门口缓缓停下,张文炜先行下车,绕到另一边为老爷子开门。大概是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会议,苏老先生一身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虽然还可算得上j-i,ng神矍铄,但与半年前相比,面上仍是添了几分老态,手里也多了支助步的银头手杖。
老爷子下车后环视一圈,目光在苏子阳身上一滞,又很快不动声色地滑开,转而盯着苏玥问:“不是五点的飞机吗?”
苏子阳不由笑,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扶住他手肘,替苏玥开脱:“是助理打错了时间。”
老爷子没说什么,视线转而落到洛东身上。他将手杖换到左手,云淡风轻地伸手招呼:“洛先生这次来,应该已经是子阳的朋友了吧?”
苏老先生这句问话稍显突兀,苏子阳和洛东倒是都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几人在度假村钓鱼时,洛东曾再三声明两人并不算朋友,只能称作生意伙伴。现在苏子阳大张旗鼓地携男朋友回家过年,苏老先生倒是还记得这个典故,现在特地拿出来问他,很是有些睚眦必报的意思。
洛东笑着与老爷子握手,大方道:“现在是了。苏先生洞察先机,我们难望项背。”
老爷子点点头收回手,又按住手杖端详他几眼,道:“既然是子阳的朋友,再叫先生就太外道了,你喊我句uncle,过年我封你一个大红包。”
洛东自然从善如流地改口叫了uncle,苏老先生似是十分满意,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领着众人转去客厅喝茶杀时间。
苏家四个小辈加起来能分出两三方阵营,现在硬坐到一处喝茶,当然也喝不出其乐融融的滋味。好在几人都说惯了场面话,随便找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闲聊,倒也不显得气氛冷淡。
等到茶水续过两次,陈婶过来通知晚饭已经准备好,一直端着茶杯冷眼旁观的苏老先生便起身入席,小辈们也跟着在他左右次第坐下。过一会,安仔也被家庭教师领来坐到苏老先生身边。张文炜倒满酒,举杯为苏、洛二人祝酒接风,两人笑着干了,又一起敬了老爷子一杯,苏老先生这才举筷开席,但仍是不怎么说话,只时不时给安仔添菜,爷孙俩凑一起咬咬耳朵。
一张桌子上半边是粉饰太平、半边是天伦之乐,这顿饭自然不会吃得多么舒心惬意。好在老爷子并没有缄默到底,等桌上酒菜下去大半,便向苏子阳嘱咐道:“你既然回了香港,之前那些狐朋狗友也该找出来聚一聚,就算是群废柴,以后仗着家底去大陆投资烧钱时,也能记得给你暖暖身。”
苏子阳点头称是,老爷子又转向洛东:“纨绔子弟的消遣方式也就那么几种,小东你爱去就跟着去玩,不爱去就留在家里,我和安仔都是闲人,巴不得有人陪。”
张文炜立即笑道:“爸爸可闲不了!您运筹帷幄,是公司的中流砥柱,股东们都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呢。”
老爷子闻言不辨喜怒地看向他,片刻方慢悠悠道:“我年纪大了,哪有体力天天坐班。等眼下的事忙完,还是要找个人出来帮我做事的。”
张文炜喏喏应承几声,眼底颇有喜色。苏子阳瞥他一眼,正要绵里藏刀地刺几句什么,苏玥突然在桌下踢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