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及开口讲完,却见萧翊已腾出一手,于袖中取出一物,不顾她的反对,便开始细心的为其上药。
凉凉的,冰冰的感受,虽清冷,倒也舒服,淡淡的幽香,不浓亦不淡,沁人心腑。
“雪花膏?”
“嗯,你倒也是识货的,这东西朕还是第一次用在外人身上。”
外人,她到底也是个外人的,不过,第一次这三个字,却又一次让她心潮起伏,这人心内到底有何心思,明明对她无意,为何总要来故意表示亲近,难道说,这一切,又是一场没有痕迹的试探?
二人各怀心思,但却并不妨碍这和谐的画面,他温柔的为其上药,而她亦温柔的望着他发顶的金冠‘脉脉含情’。
只是,当这深情而刺眼的一幕,出现在了俞婧婉的眼里,所有的一切,便也扭曲了变形,她鲜红的蔻丹几乎掐进肉里,那咬牙切齿的声线里,只模糊的听得出那零零碎碎的三个字:贺佳期!
明知是险,但她终归咽不下那口气,那天晚上,俞婧婉称病在床,拒了萧翊的侍寝要求,却是偷偷邀了萧湛前来相聚。
寒夜,毫无一丝月光,却也无形之中助了俞婧婉一臂之力,栖梧殿地处中宫,旁人想要来去自如自是不行,但要去那废宫一聚,却也并非难事。
是以,子时一过,她便潜入宸宫最深处的那座废弃的禁宫之中,等待的萧湛的到来。
三更天,她人已哆嗦,那清雅身形这才珊珊来迟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又见萧湛也如此待她,俞婧婉不禁悲从中来,丧着脸道:“王爷怎地不再来晚一点?”
“若不是怕你误事,本王根本不会来见你。”
萧湛脸色不变,但言语之中,多有不快。
本是想要找他兴师问罪,可这罪还没问,倒被反将了一军,俞婧婉的心里,又哪能痛快,便也口气不善道:“既如此,王爷为何又来?”
“别以为本王不在你身边盯着,便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本王想劝你的只有一句,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否则,后果你很清楚。”
既想成大事,便不可能只在萧翊的后宫安插细作,他的探子早就向他报告了她最近的动向,是以,对她的不满,也渐渐显露。
“那本宫倒想要听听看了,本宫最近做了哪些事儿?”
若是以往,她对萧湛除了怕还有恩,可现下,她身份已不同,自然也不想再看人脸色,言语间,便已显出几分不耐。
萧湛淡然扫过她眉眼,却又清冷道:“本王调教你多日,不想方才送进宫来两个月,你便已变成了现今模样。”
“本宫是何模样?”
“本宫?论品级在本王面前,你还没有资格自称本宫,你真以为你是大周国的婉妃不成?若没有本王,你现在还不知在哪间勾栏院里快活着呢。”
云晚歌的信中提到过俞婧婉似乎对萧翊太过用心,他本还不信,可现下一看,倒也真信了七八分,是以,口气便也愈发的重了。
萧湛虽不若萧翊那般冰冷,但亦有他自身的震慑力,是以,当他严辞以正的训斥俞婧婉之时,她竟又生了那些惧怕之意。
到底是皇家的人,天生的威严,亦是她不敢相抗的。
话到这里,她也只能放下身段了,毕竟,一想到当初是他把自己救出火坑,心内总还是有几分感激之意,口气便也放柔了去:“所以,王爷前来,便是要训斥我么?”
“你若做得好,又何需本王训斥?”
“不是我不想做好,而是有人在前面挡路,我便是有心,也难成大事。”
话到这里,俞婧婉怒意又起,一想到萧湛望着云晚歌的眼神,她便觉有一股子无名业火从心头烧起,瞬间熊熊。
“谁挡你的路?”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贺佳期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然妄想与我争宠,她明知道……”
话至一半,却被萧湛硬生生打断:“争宠?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她的身份?你们本是一路人,于本王而言,是你得宠还是她得宠并无区别,若是一人不行,二人相辅更为稳妥,本王乐见于成,可你却来告诉本王她挡了你的路?你真不记得自己进宫的目的了么?”
“……”
“若是你不记得了,本王可以再告诉你一遍,但若是你不想记得的话,本王是否该考虑一下换枚棋子了呢?”
会用到此女,只因她天生长了一幅和落妃一模一样的脸,可现下看来,此女除了那张脸,其它全无一丝能与落妃相较。
“不必王爷提醒,我自是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帮王爷刺探消息,可现在王爷是否能告诉我,贺佳期的目的何在?”
若论长相与谋略,她自问不是云晚歌对手,可以她的姿容,于宸宫五年均未得到萧翊的宠爱,却只在现下与自己犯冲,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她的别有用心。
关于传位圣旨之事,他一直隐藏极深,只是现下却深刻的意识到再瞒下去,似乎动乱了‘军心’,犹豫片刻,他终于淡然开口:“既然你问了,本王也不瞒你,佳期进宫其一是为辅助你们上位,其二却是为了帮本王找一件东西。”
“找东西?什么东西?”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要记得现在你的目的便可,现在本王也不用你去刺探朝中消息,你只要好好的侍候皇上,把他迷到完全离不开你便可。”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