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可把余栉风给吓了一跳,他快步走过去,一抹楚轻额头上的冷汗,竟然还发热了,忍不住皱眉看向甄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犯人病重,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他眯着眼,一双厉眸扫向甄大人。
甄大人何时见过一直笑眯眯的余栉风发过这么大的火,以为他是怕余小楚若是死了,外人还以为是他要对付,招惹了刘国舅,赶紧道:“这、这本官的确不知,这就找大夫过来……”余栉风沉声道:“既然犯人已经认罪,还是好好让他过完最后几日,否则,还以为这刑部是何等的炼狱,人还没上刑场,倒是先死在里面了!”余栉风终于不忍心去看楚轻的惨状,猛地对着余栉风一甩衣袖
,抬步走出了大堂。
外面的百姓瞧着这一幕,眼底的疑惑却更加浓了:为何他们怎么瞧都觉得这是一场屈打成招的戏码?这案子就这样结了?玩呢?
偏偏他们再看甄大人,竟然没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这到底是他们智商不够,还是这甄大人智商不够?
楚轻是装晕的,从昨晚上知晓自己可能过堂,她昨夜故意让自己冻病了,来演这么一场苦肉戏。
否则,等稍后她翻案的时候,今日她的供词对她以后绝对不利。
可若是屈打成招可就不一样了,至少她在百姓心里只要冤屈洗刷,就还是一个好官,否则,怕是会落下一个蔑视大堂的不好印象。
楚轻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只是大概没想到自己会一并就这么严重,大概是这些时日受了凉,心思又重,病来如山倒,才这般来势汹汹。
余栉风一出了刑部,就直接派人去通知了钟宣。他因为站在对立面不方便去刑部看望,可钟宣却是可以,甄大人这会儿刚把案子接了,正是高兴的时候,怕是不会太严格,可他还是去找人去提点了甄岳几句,大概既然人已经招供了,就不要再苛刻了,
否则,还以为是故意针对刘国舅的人,传出去也不怎么好听,只要别让人逃狱了就行了。
甄大人对余栉风的话是言听计从,所以等钟宣得到消息带着妙语赶来时,刚好在刑部牢房外遇到了前来的大夫。
钟宣脸色微微一变:“这……这是怎么了?”
怎么还请上大夫了?
大夫也不知道,不过随行的衙役却是开了口:“犯人不招,大人打了几板子,没想到竟然就晕了。”
钟宣气得差点一铁拳直接揍过去,可到底忍了下来。
他今日若是真的揍了人,以后刑部的大门他就别想进来了!
钟宣匆匆跟在大夫身后,与眼圈红红强忍着没哭出来的妙语进入了刑部。
楚轻躺在地上,上面铺了一层稻草,浑身湿漉漉的,就那么趴着,不知生死。妙语只一眼就没忍住,哭了出来,哑着嗓子扒着门框:“公子……”
楚轻听到动静,微微动了动,偏过头,看到妙语,扬了扬嘴角:“钟大哥,你怎么把妙语也带过来了?”
钟宣即使知道了来龙去脉,还是忍不住抹了一把脸:“你受罪了……”
楚轻摇摇头:“我没事儿。”
只是她这声音的确虚弱,加上一张惨白的脸,瞧着的确是吓人。好在被长发挡住了,只看得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瞧着人,倒是还算清明。
衙役打开牢房的门放大夫进去了,妙语随即也钻了进去。
衙役想拦,被钟宣挡了一下:“我们等下就出去,就是给她送点吃的。”那衙役曾经跟着楚轻出过几次案子,其实对楚轻听佩服的,只是出了这种事他,他们既敬佩楚轻却又畏惧她竟然如此穷凶极恶,不过,看着楚轻这会儿如此柔弱的模样,到底往后退了两步,恶狠狠道:“快
点!”
说罢,站在一旁,只瞧着也不说话了。
楚轻本来是算好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病的这么重,浑身没力气,只是安抚的拍了拍妙语的手背,妙语忍着泪把篮子里的吃食与衣服还有一床锦被给拿了出来。
因为楚轻的衣服都湿了,暂时只能先躺着了。
大夫给她巴了脉:“风寒引起的发热,吃几服药就没事儿了,听说还有外伤,老夫可方便瞧一瞧伤势?”
楚轻的脸莫名红了红:“不用了,劳烦大夫给一瓶金疮药就好。”
大夫点点头,写了个方子出去抓药,又留下了一瓶金疮药。
他也听说了这件案子,只是他是大夫,只管救人,不管救得人是谁……
一直等大夫离开,妙语才心疼地看着楚轻:“公子,让你受苦了。”
楚轻摇摇头,只是低咳了起来。
妙语连忙给她拍着后背,钟宣哑着声音道:“我去煎药……”衙役看了看,也莫名被几人的情绪感染,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他怎么看也觉得这余大人不像是这般的恶人,可……“还是我去吧,衙门的兄弟在外守着,你们……快些。”先前在大堂对方的衣服都湿了,
本来是只能穿囚服的,不过在里面套一些闭闭眼也就放过去了。
钟宣知道对方有意放水:“谢了小兄弟。”
衙役倒是有些不自然了:“没事儿。”
只是他走出好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他在刑部当了几年的差了,对这钟百户还是了解的,据说为人极为耿直,所以才一直没有高升,这样的人到现在都把余大人当兄弟,余大人……真的是凶手吗?
他突然就迷茫了。
而另一边,余栉风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