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究竟是怎么了?
两行泪从忽闪的眼睛中流下,南九的眼中满是迷茫,小脸煞白。她就那样直挺挺地跪着,两眼紧盯皇帝的眼睛,“对,我就是帮凶。我恨我自己没找到那个挑拨离间的人,让皇帝舅舅冤枉太子哥哥!”
“九儿!”赵景和南豫同时吓出声,皇上这个时候正是恼了他们几人,南九不能再惹怒皇上了。
南九流泪的面庞刺痛了皇帝的心,到底是宠了多年的小辈,他胸腔大幅度起伏了几次,将指着南九的手狠狠放下,“好,今日就说个明白,看到底是不是朕冤枉了你们!”
早在一旁等候的王文得了皇上的指令立刻走到南九和南豫两兄妹的面前,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原来白天皇上让几人出宫后将四皇子赵赫留在了正德殿的偏殿,方便太医照料,没想到到了晚上赵赫突然病情加重,咳出了鲜血,几个太医一会诊,得出的结论竟是赵赫身上所中的毒竟然与皇上身上的是同一种,因为白天时赵赫中毒时间短,毒性显现的不够所以没发现,如今看来,与皇上的病况完全一样。
这就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了!
几个太医也是吓了一跳,皇上更是怒气攻心。
这是谋反啊!杀了皇上,铲除在皇位上有竞争力的四皇子,通向皇位的路可不就顺顺当当了吗?
这样的西域奇毒,除了常年负责西域外交的太子,还有谁能拿到?
虽然心中有这样的怀疑,但自己亲生的儿子皇上还是不想妄加揣测,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向来仁善的太子会做这样的事,只是让李泉带人到东宫去搜查一番,若是没事,也好安人心。
可恰恰是这一查,还真就查出来了。
在太子寝房的枕头下有一个药包,经太医鉴定,就是皇上和四皇子身中之毒。
南九和南豫吃惊地长大了嘴,“怎么会?”太子哥哥不可能毒害赵赫,更不会毒害皇帝舅舅,他是那样仰慕着自己的父亲,希望自己的父亲能成为中兴之主,他又怎么会这样做?
突然,一张面孔在南九的脑海里闪过,那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现在想来怎么都觉得奇怪,“孙柔,那个今天在街上撞我马车的人,一定是她,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又借机进了东宫,定是她栽赃陷害太子哥哥的!”
像是早就知道南九会这样说,王文平静地开口道,“五小姐还是不要栽赃已死之人了。”
南九不可置信道,“死了?怎么死的?”
“这一点我们也想知道。今日有人看见那位姑娘出现在距离衙门不远的地方呼救,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不久就有百姓看到她被东宫的侍卫带走了。你们进宫前,巡夜的士兵在街上发现了她的尸体,身上穿的还是东宫侍女的衣服。想来是在东宫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被人灭口了吧。”王文说话时眼睛瞟向跪着的赵景,话语虽然还是猜测,但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这个叫孙柔的姑娘就是在东宫看到或听到了太子刺杀四皇子的事,想要逃出东宫却反被太子的人灭口。
“你血口喷人!”南九一时想不到这其中有什么关窍,只能无力反驳。
“九儿,别说了。”赵景劝着南九,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平静无波,好像并不在意王文说了什么。
南九急得上火,“太子哥哥你说点什么啊!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你快跟皇帝舅舅解释啊!”
只见赵景摇摇头,转过头对她笑笑,“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过了,没用的。”
见他这幅样子,皇上的火气更甚几分,“你这是说朕冤枉你了?”
赵景对着皇上深深一拜,“父皇,此事无论如何,与南豫和九儿无关,南豫身为京畿步军衙门的副统领,调令士兵营救储君是他的职责,若因为父皇若因为四弟遇刺而责怪他,确实不公。一切罪责儿臣愿意承担,请父皇放过南家兄妹。”
“承担?你想怎么承担?你以为这是废太子就能了事的吗?!”皇上冲他怒吼,眼中满是失望,忽然一手捂住胸口,过了半晌才喘过气来。
“将太子在偏殿看押,南豫关进天牢,九...南九暂时住在容光殿,待事情查清了再行处置。”
说完这些,皇上就扶着李泉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南九觉得,皇帝舅舅在那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病魔没有打垮他,但是至亲之人的背叛却让他难以承受。
赵景平静地谢了恩,抱歉地对南家兄妹道,“是我连累你们了。九儿,你在宫里不要怕,父皇到底还是疼你的,等他想明白就会知道这一切与你们无关,你先安心在宫里住一段时间。”
“皇帝舅舅想明白了也会放了太子哥哥的。”
赵景笑笑,对南豫说了句保重,就在内侍官的带领下去往正德殿的偏殿。父皇连东宫都不敢放他回去了,心里这样的警备,一时半会又怎么会想的明白。
南豫摸了摸南九的头,让她不要担心,“哥哥是男人,在哪睡都一样,你一个人在宫里要照顾好自己。这宫里你也熟悉,认识的人也多,九儿这样聪明,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是不是?”
南九点点头,心里再悲伤此刻也不想表现出来了。她在想能有什么办法证明这一切都是栽赃陷害。
可事情的发展永远是超乎人的控制的。
从第二日开始,朝堂上废太子的声音就越来越大,皇上干脆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再上朝,但奏折仍如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