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却并不放心,在临终之日,将青云阁历来的训诫告诉了弟子虚妄真人,倘若有人拿出摇光密令,当是摇光使者,可凭此令,重立掌门,暂由青云阁阁主暂代宗主之权。
虚妄真人等了近千年,仍没有一个人曾拿出这摇光密令,久而久之,他也只以为是一个传言罢了,哪里会想到,今日一个药园弟子竟会拿出此令。
“这密令当真是摇光先祖所留。”虚妄真人说出口,重榛真人等人大惊失色,望向王卉的眼神之中带了一丝惧意。
不顾众人的脸色,虚妄真人继续道:“当年师尊曾嘱托我,若有玉虚门弟子拿出摇光密令,便是摇光使者,青云阁当助其一臂之力,清除玉虚门不正之风,由青云阁暂代宗主之职。”
重榛真人料定此物必是当日摇光真人怕人欺凌青菱仙子留下的药园而留,不禁生了一丝怨怒。先祖一世英明,却被女色所惑,留下此物,祸及玉虚门!“既是清除不正之风,那就让这摇光使者说说,本座究竟有什么不正之处?这玉虚门又有什么不正之风?”
看着王卉清亮如皓月明星的眸子,虚散道人蓦地生出一些不安来,仿佛王卉的话语会危害到丹阁的地位一般,下意识地想要阻止重榛真人让王卉开口。
王卉若有所感,对虚散道人莞尔一笑,继而从空间中掏出了那日在方家搜来的账册交给了虚妄真人:“弟子要告宗主一罪!
宗主御下不严,纵容丹阁正宣真人盗用药园药材份例,私自倒卖给羽吉方家,并且正宣真人还私下将本门功法控神术基础篇传授给方家修士!而这就是正宣真人与方家来往的账册。从账册来看,所谓的炼丹奇才正宣真人这些年来所开发的新药方也不过是强夺他人谋财害命之物,来的着实不干净!”
完了!虚散道人望着王卉手中的账册,心底一片寒冷,如坠寒潭。整个丹鼎峰的账目都是交给虚散道人看过的,当初师弟跟自己说是要炼制一种极为难得丹药,所需药材不够,而一旦能炼成这种丹药,丹阁的声名威望必将更上一层,况且当时药园根本无人用药,虚散道人这才同意正宣真人挪用了大批量的药园药材的,却无论如何也料不到,正宣真人竟会干出这种勾当,更别提丹方造假、将宗门秘法流传出去这几处大罪!虚散道人几乎不敢面对王卉的正面,心底后悔、羞愧、悔恨、失望一系列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差点将这个半生洒tuō_guāng明的老者压趴下。
重榛真人硬撑着将那本账册拿过,扫视几眼,一眼认出这上面的药材正是丹鼎峰独有的份例,阴冷地望向虚散道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为了提升丹阁实力,才没追究你们不守门规,可却没想到纵容出了一个弄虚作假、吃里扒外的叛徒!去,将正宣那个贼人传来!”
虚散道人苦涩一笑,已经认命,不禁对这次顾重华之死也起了一些怀疑,忙传召正宣真人前来玉虚堂。
正宣真人突然接到了虚散道人的传讯,还以为是审讯结果已经出来,暗道宗主果真是讨厌极了王卉,不用自己和顾寻到场,就已经给王卉定了罪,这下子,王卉甭想再用那天运珠救了凌玥真人,缓缓整理衣装,这才悠然自得地到了玉虚堂。
刚一踏入玉虚堂,正宣真人就已经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一向对自己和蔼的师兄竟一脸失望地望着自己,不只是虚散道人,宗主、云清真人、明镜真人和几位峰主都神情憎恶地看着自己,正宣真人心中一个咯噔,下意识地就望向了站在殿中的王卉。
“师兄找我有何事?”
重榛真人将账册摔在了正宣真人面前,正宣真人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手一颤,佯装镇定地冷笑道:“这是何人栽赃陷害?一本账册,为何只有药园的药材,我要是私自售卖药材,丹阁的自然更好下手,何须费这般周折?还是对药园熟悉的人自己做下了假账本来冤枉我?估计是怕事情暴露吧!”
王卉已经料到此人狡猾多端,做事定是留下了余地,还好有当初的录像。王卉右手捏爆留痕术,那日正宣真人与方家二爷的对话立刻响彻在了寂静的玉虚堂中。
证据在前,正宣真人面如枯槁,若非重榛真人等在场,恨不得立刻绞杀了王卉,悔恨自己下手晚了,不能及时斩草除根。仍是猖狂:“这又如何,你害我徒儿性命,罪高一筹!宗主定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药园弟子,而就此让我一个金丹巅峰的真人重罚!”
若是没有摇光密令,说不定还真会如此,可如今摇光密令时刻威胁着重榛真人,他怎敢再包庇正宣真人?更何况一个二十二岁的金丹修士远比一个百岁金丹修士要来得有价值的多。
“本座就是要重罚你,泄露秘法,私售份例,已是背叛宗门之罪!从今日起,正宣真人逐出丹鼎峰,废去根骨,不得修炼,关押于明镜堂第十九重天牢,永受九重雷劫之苦,至死不出!”
正宣真人根本没有料到一向偏袒丹阁的重榛真人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有一瞬间的呆愣,不可置信地望着重榛真人等人,希冀地望着虚散道人,希望他可以为自己求情。
虚散道人望着已经步入邪途的师弟,叹息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自会向宗主请罪,你莫要猖狂了!”
正宣真人咬牙道:“好,我认罪!那王卉呢?她谋害同门的罪怎么算?我与药园是有不和,可万万不能牵连到我的徒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