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面前皱着眉头的人,季榆笑了一下, 转身朝还在解剖室里忙活着的人打了声招呼, 就拿起一个面包吃了起来。
别看解剖这种活, 基本上就只需要站在那儿划两下刀子就简单地完成了, 但实际上这是一项非常消耗体力的工作,尤其是在这种需要连续作业的情况下。
哪怕什么都不干,单是在那儿一直站个几个小时, 就足够让人难以忍受了,更别说在这其间,还得保证下刀的j-i,ng准性,并对见到的情况进行分析了。
至少对于第一次干这种活计的季榆来说,这着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没什么,”不太乐意和不那么熟悉的人提起自己的私事,苏恒帆随口敷衍了过去,“就是恢复了单身而已。”
“哦。”季榆闻言,点了下头,就没有其他的反应了,反倒弄得苏恒帆有那么点别扭。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明明是自己不想提的事情,但要是对方真的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反而会让人感到有些不高兴。
更别说,这会儿季榆的态度,显然就是觉得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压根不需要花心思去在意。
……他看起来是那种经常会被女人甩的人吗?!
嘴唇动了动,苏恒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开口吐槽的冲动。
然而,季榆却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似的,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高深表情:“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弄清楚的小屁孩儿,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挺正常的吗?”
苏恒帆:……
既然摆出了那种智者一样的表情,就别用这种语气说话行吗?!
觉得自己的重点貌似完全抓错了的苏恒帆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决定不和对方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计较。
和一个刚认识一天都不到的人谈论这种事情——对方从身份上来说还是自己的老师,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吧?
虽然他在一个多小时之前,还给对方的脸上来了一拳来着。
这么想着,苏恒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季榆的脸上,然后就找到了对方眼角一块并不那么明显的淤青。
这个家伙是女人吗……他都没怎么用力,居然还能留下痕迹,这皮肤也真是有够嫩的了。
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下舌,苏恒帆决定在季榆注意到自己的视线之后转移话题:“你经常在这种地方吃东西?”
“嗯?”将手里的最后一小块面包放入口中,季榆歪了歪脑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恒帆的意思,“相信我,这里比起很多看起来很整洁的地方要干净得多。”
这种用以解剖尸体的地方,可是比某些病房消毒得还要彻底。
……他不是想说这个。
视线不自觉地在隔着玻璃墙的尸体上扫过,苏恒帆的眼角跳了跳,终于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能这种景象对于这些人来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会有他的这种不适感吧?
不过……看着季榆眼角的那块淤青,苏恒帆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他张口正要说点什么,却不想被一个突兀响起的声音给打断了:“季老师!”
出声的人看起来和苏恒帆差不多年纪,长着一张娃娃脸,身上是和季榆之前穿的一样的白大褂,估计是来这里打下手增加经验的。
“孙老师好像发现了什么,”强硬地挤入了季榆和苏恒帆之间,那人露出一个稍显夸张的笑容,“让你过去一下!”
“是吗?”季榆闻言,三两口就吃完了手上的面包,拿起边上的口罩就转身朝对方口中的人所在的方向走去,“我去看看。”
看着季榆走出了一段距离,确定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之后,这个个子比苏恒帆要矮上大半个脑袋的家伙转过身来,瞪起双眼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人:“不要以为季老师人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苏恒帆:……???
傻眼地看着某位应该是自己校友的家伙丢下这样一句狠话之后,就屁颠颠地小跑着追上了前边的人,苏恒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他做什么了就为所欲为了?不就是给那个家伙带了个中饭吗?
低头看了一眼脚边还装得满满当当的塑料袋,苏恒帆表示,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事也是需要忌讳的。
然而,就在苏恒帆琢磨着这规矩是不是能和某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扯上关系的时候,刚刚撂下狠话走人走人的家伙又踩着小碎步跑了回来,把他边上的两袋面包都给提溜走了。
这也就算了,在提了东西转身的时候,这个家伙居然还重重地朝他“哼”了一声,就仿佛他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一样。
苏恒帆:……
有本事“哼”他,有本事别吃他买的东西啊!
见到某个对自己似乎十分不待见的家伙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季榆的身后,苏恒帆觉得,这地方大概没有什么正常人。
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都发现了什么,聚在一起讨论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才脱下了身上的装备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苏恒帆从某家面包房里买来的蛋糕。
“咦,”看到依旧站在外头的苏恒帆,季榆很是惊讶地挑了下眉梢,“你还在啊?”
竟然真的乖乖地站在这里等他讨论完问题出来,这耐心,也是有够好的。
听到季榆的话,苏恒帆顿时愣了愣。
对哦,他刚刚为什么要傻兮兮地站在这里等着?明明他和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