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荡不羁的狂笑声。
我那时觉得向岛的名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后来知道他的出身,也就不觉得怪了。
大眼仔绕了一圈从后门回到铜雀门,他不会舍得花钱给我买衣服,我身上穿的都是苏珊的旧衣服,包括内衣内裤,要不是实在没钱,我也不敢穿坐台小姐的内裤,很怕会得性传染病。
我沦落到如此地步,怨谁呢?
只要以后能凭自己的双手挣血汗钱,能养活自己,再找到一个好男人嫁了,对我来说那就足够了。
进屋后,大眼仔抬手的瞬间,我马上抱住了头,原来他不是想打我,只是想拍我的脑袋,他不甘地咒骂道:“妈的,你刚刚就该把酒泼到阿恒脸上去,反正他不打女人,艹他妈臭逼,整天就知道端着样子装叉。”
我当一个安静的垃圾桶,听着大眼仔像黄狗一样大声叫骂。
他一天不说脏话,那都是奇迹,每天都有艹不完的妈,干不完的爹。
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连做梦都在想着如何能让阿恒帮助我。
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行,阿恒难以接近,他给人的距离感很强,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竖日,我跟大眼仔说要去后台找苏珊姐学习学习做生意,大眼仔笑呵呵地夸我变懂事了,他挥了挥手让我快去,也不忘叮嘱监视人好好看住我。
我出门不久,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与我擦肩而过,他跨得步伐比我大,走路的速度也比我快,所以越过我走在了最前面。
我当时突然抽疯似的,跑上去使劲拽住了阿恒的胳膊,他的警惕反应过激,猛得将我反扣在墙上,顺势按住我的头,压得我磕破了嘴皮。
“啊!.....痛死我了!”
两个监视人静观其变。
在我痛叫的那刻,阿恒就松开了我,我登时转过身去面朝他,呲着嘴嘶气,指了指流血的嘴巴,不满地讹诈他,“赔医药费!”
“不愧是大眼的女人。”阿恒眼神轻蔑,将手放进裤兜里搜出了所有的零钱一起塞给我,约莫有几大百。
我随意一说,没想到他真给了钱。
他蔑视人的态度令我难受。
于是,我胡乱地把钱重新塞到了他的裤兜里,“开不起玩笑哦?还说不打女人,一打就把我打流血!”
阿恒不悦地横我一眼,他没说什么反驳的话,硬把零钱全给了我,叫我不要放屁。
我冲着他的背影贱贱地说:“这点钱就想堵我的嘴啊?”
他完全没理我,走得疾步如飞,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
我不甘心地继续冲他喊:“昨天在大排档,你也嘲笑我,是几个意思?”
离得有一段距离的人影顿住了脚,他虽然没有转身,但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不屑,他道:“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
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我丧气地低头数钱,一共有七百,我从小的零花钱都没这么多过,见两个监视人看着我,我分别给了他们一百,即使少,他们也收了。
匆匆来到后台,苏珊不在,她去陪人了。
我坐在化妆台前等人,旁边有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化妆闲聊,其中一个黑裙女人扫了眼门口的监视人,她刻意说了一声冷,就关上了门。
黑裙女人坐到我身旁来,她熟练地点烟抽,冲我顽皮地挑眉,“嗨,你可以叫我慧姐,听说你被陈哥...。”
慧姐没有说完话,让人自行理解。我点头,“嗯,你好,我叫李苜蓿。”
慧姐微微一笑,带着一种自嘲,“我是陈秋白的...前前...女友,跟了他啊,有说不完的苦,还好他对我腻的比较快。
左边的女人堆一起附议,“何止苦,简直是惨烈,跟陈秋白做.爱的人,没有不被打的。”
“跟狗做都不想跟他做!”
“别侮辱狗好不好?”
“好!”
她们咯咯咯地笑,笑得前仰后翻。
慧姐吸了一口烟,询问我,“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对了,你怎么跟陈秋白谈恋爱?”
后台的小姐都围过来听我的故事,我大致讲了一下大眼仔骗我的过程,然后泪眼朦胧地求她们帮帮我。
一提及损失利益的事,小姐们纷纷散了开,显然没人敢跟大眼仔唱反调。
只有慧姐还呆在我旁边抽烟,我期盼地看着她,她丢了烟头,打开化妆包打扮自己,“别想了,你求我们,我们去求谁?我猜你今天来找苏珊是想让她帮的吧,别为难苏珊了,她自己都站不稳脚跟,我们这里的女人,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已经心力交瘁了,你的闲事我们无能为力,你的运气算好了,第一次就能伺候大顾客。”
我软绵绵地靠在椅子上,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
“什么?!”我立即打起了精神。
慧姐只是可恶地在逗弄我,“杀人,晚上悄悄把大眼仔杀了。”
坐台小姐们哄堂大笑,半点也不同情我的遭遇。
我闷闷地趴在化妆台上,微微动了点坏心思,可是我一旦设想到杀人后被黑社会报复的结果,我就焉了。
再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大眼仔杀我还差不多。
我无精打采地搓着头发,有一只香喷喷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头看,是一袭淡雅礼服的苏珊!她的五官温婉柔和,眉眼如秋波,笑意似春风。
我始终不明白,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怎么能在铜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