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屋照看纯哥儿吧。」陈太君先对冯氏说着。
冯氏虽然有点想说两句,但实在不想惹任何事上身,起身行礼就退下了。
等冯氏走了,陈太君就对二太太道:「虽然说三丫头年龄大了,但姑爷人品还是要细细打听的,婚事不急着答应,先着人细细打听了再说。」
二太太本来是一脸高兴,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就收了,忍不住道:「老太太几次骂媳妇挑剔,怎么到这时候老太太也挑了?」孙六爷就那么一点小毛病,没想到陈太君竟然计较起来。
陈太君脸色阴了下来,道:「姑娘出嫁哪有不打听姑爷人品的,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是她母亲难道不想女儿嫁的好了?」
二太太低下头也不敢驳,再者陈太君只是让她细细打听,又不是不同意这门亲事。陈太君既然由她去打听,那事情就容易多了。虽然女儿当填房还是有些委屈,毕竟到这个年龄了,也只能将就一下。
冯氏从陈太君那里退出来,在屋里教纯哥儿识字到下午,奶妈哄着纯哥儿睡了,冯氏想想却是来了沈氏屋里。她跟沈氏的交情那天之后就建立起来了,冯氏真心觉得沈氏不错,沈氏看冯氏真心待她,也越发的真心待冯氏,常给纯哥儿做些衣服鞋之类的。
时间长了,两人话就多了,感情也就越来越好。在这样的大家族里,谁生活都不容易,有人能说说话,互相照顾着都是好事。
「唉,我觉得孙家六爷不是良配,虽然说要挑姑爷门第,但人品更要紧。」冯氏忍不住说着,就比如自己,嫁的是国公府韩家嫡孙,说出去多好听,结果就那么的不靠谱。
沈氏也是一叹,想到自己的丈夫,一个爷们见识决断还不如她,天天就那么浑浑噩噩的,怕这怕那,一点主见都没有。想到自己以后要依靠这样的男人,沈氏真有几分绝望。
「话我是说到了,二太太能不能听进不去就不知道了。」冯氏说着。她一个嫂子,上头有两层婆婆,能说的也就是这么一句,其他的就真的有心无力了。看二太太说话那个口气,这婚事只要陈太君不强烈反对,估计就定下来了。
就是会跟沈氏说这个,也不是想着沈氏能阻止之类的,她一个庶出媳妇对于婆婆的决定是没有发言权的,更何况思芸又是嫡女,沈氏更管不了。两人了就是纯粹说说,感叹几句就完了。
「三姑娘倒是挺好。」沈氏也说着,嫁进门这么久,一个院子里住着,对思芸的脾气性情,沈氏是知道的,一个那样的娘能教出一个如此厚道知礼的姑娘这也算是个奇迹了。只是要真是二太太真把思芸嫁到孙家去,厚知礼知倒不如像二太太那样刻薄挑剔了。
孙家六爷那样的主,指望着她给妻子撑腰那是不可能了。屋里人又众多,填房要是没有点手段脾气,怕是震不住的。像思芸这样厚道知礼的嫁过去,不知道要吃多少亏了。
「唉,三姑娘也是可怜,徐家二爷眼看着就要尚主了。」冯氏叹气说着,人人都在恭喜徐家尚主,就是大太太那里也在拟着礼单,谁能又想到思芸,要不是等徐家二爷那三年,何必现在给人当填房。
「其实要不是二太太挑剔……」沈氏后半句没说,其实刚退亲那会,过来提亲的还有几家差不多的。只是二太太左挑右挑,一副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样的模样,有个差不多的都不愿意上门了,所以后来才越来越差。都知道这家挑剔,哪有人送上门来找拒绝的。
冯氏又道:「现在老太太精神也不如以前了,要是以前的时候,老太太也不会任由二太太胡闹到现在。」她嫁过来的年数长,深知陈太君的脾气手段,开年以来请医问药多少回了,都没断过药,虽然太医都说没大碍,但岁数在这里摆着呢。
「都有各人的造化。」沈氏也只能说如此说,三姑娘真可以说是时运不济,年龄大了被退亲,然后遇到不靠谱的娘,祖母倒是什么都明白,只是己经到了这个年龄,想管也管不了。
在徐家二爷尚主前,思芸和孙家六爷的婚事敲定了,当时陈太君正病着躺在床上。孙家二太太过来都是大太太和二太太接待的,孙家二太太只是来床前请个安,陈太君都没能从床上起来受礼。
大太太对于侄女的婚事外面热心那是肯定的,韩家有个姑娘老在家里对名声可没什么好处,至于嫁的姑爷品行如何,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二太太却是满心高兴,孙家的亲事让她说唯一不好的就是当填房,幸无嫡出子女,至于庶子庶女,有奶妈子呢,就是嫡妻对庶子不也就那回事吗。
思芸己经这个年龄,肯定不再等一年成亲,但二太太也不想办太急委屈了女儿,两家说好年底成亲。思芸的嫁妆是一直准备好的,韩家这边倒是不急,孙家准备起来虽然也有点急,但孙二太太也说了,完全按嫡妻的标准办,绝不委屈了韩家姑娘。
二太太就更高兴了,这些天跟孙二太太说话,确实是个和气的人,知书达理,说话那个温柔,自己女儿嫁过去,保证不会受婆婆刁难。
二房忙着思芸的婚事,大太太还帮点忙,三房就想帮忙也用不上。三太太也是顾不上这些,她满心想的是陈太君的病,年龄大了身体不好也是常有的,但这回陈太君似乎病的有点久了,就连思芸的婚事也是完全不管,只凭二太太做主,三太太开始担心陈太君不会是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