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看的愣住了,道:「这件大氅……大爷不是要送给柴大人吗?」
沈书君只是笑,又从下面把笔筒也拿了出来,道:「后来郑亲王又回送给我了。」这两件东西原本都是王府的,谢衡回送给他,倒也方便。
「郑亲王?」江氏和林姨娘都听得愣住了,这什么时候又跟皇亲扯上关系了。
「就是那天遇上的谢衡,后来又在青阳遇上了。」沈书君简短的说着,又道:「我己经从青阳回来,柴大人收了礼,批了条子,十分顺当。多亏谢大哥的消息,现在我己经青阳回来,也该写封信说一声,另备了东西拿过去才是。」
江氏点头,与谢延丰交往一直都是如此,亲兄弟明算帐,不能让人白操心。多少人花钱想求有人操心还没找不到人呢,想想又道:「大爷既然这回在青阳与郑亲王认识,现下要打发人去京城,也不能空了王府。」
「是这话。」沈书君说着,既然己经搭上关系,那就不要断了,想让这条线长久,经常来往是必须的。便道:「拟三份礼单,除谢府和王府外,亲王府的长史官那里也要另外送一份。这趟……让刘成与来喜去,他们两个机伶。」
「是。」江氏应着,又道:「等我一会拟好礼单与大爷过目。」
正说话有管事媳妇进门回道:「江大老爷听说大爷回来,亲自来了,现在前头厅里。」
沈书君看江氏一眼,停了一下才道:「才得了盐引条子,我吃了饭就要去铺了,我就不见了,你招呼吧。」
「嗯,大爷歇着吧。」江氏说着。
林姨娘后院侍侯沈书君吃饭,江氏带着丫头到了前院,江大老爷正一脸焦虑的前厅坐着。本来江大太太都把胡氏关到后院,随便捏圆搓扁,没想到胡氏的娘家弟弟突然杀出来,虽然无财无势,只是个普通卖货郎。
昨天一纸状纸把江大一家告了,告他们势强欺负寡妇,虐待侄女。县太爷那边态度也暧昧,既没升堂过问,却是把状纸收了。
江大老爷本来不怕打官司,更何况胡氏扶正的手续是不全。但现在这位县太爷是刚刚上任,还摸不清脾气,例行孝敬倒是收了,但这年头收礼未必就表示会办事。现在又是新官上任,万一真让胡氏赢了官司,他这一场算计就扑了空。
昨天江大太太就来过,想探探江氏的口风,江氏却只说大爷现在不在家。这种事总要大爷回来了才好,不然沈家也没有其他男人在,总不好她一个夫人家拿着礼给县太爷送去吧。
「大侄女啊,我听小厮们说侄女婿回来了,我就连忙过来了。」江大老爷看到江氏过来,连忙起身说着。
江氏笑着道:「大伯有什么要紧事?大爷才进门,结果店铺伙计就说有事,他忙着过去了。」
「还不是因为胡氏弟弟的那张状纸……」江大老爷焦急的说着,其实要不是有江氏大力相助,他也没那个胆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夺二房的产业。
「原来大伯是担心这个……」江氏悠悠笑了起来,她现在的心情可跟昨天不一样,昨天沈书君还没回来,她心里七上八下,既不知祸事躲过了没有,也不知道柴大人那里打点的怎么样。但现在沈书君平安回来,还跟他说一路顺风。柴大人和知府那里都十分客气,打点的十分妥当,她再无顾忌。
江大老爷却没有江氏悠哉的心情,道:「大侄女,你得拿个主意啊。」
江氏微微笑着,道:「卖货郎递的一张状纸,就把大伯吓成这样。大伯不是早把证据找好了,就算宗族长辈答应的文书有,没有我舅舅写下的同意文书也是白费,让他告去,怕什么。等开了公堂,只要我舅舅力证当年江家扶正并没有支会过他,拿不出文书,全都是白费。」
江大老爷听得放下心来,又道:「但总要侄女婿往县太爷那里走一趟,这才万无一失。」
「大爷刚刚从青阳回来,去做什么,大伯也是知道的。现在又要打点县太爷……」江氏一脸艰难的说着,她整胡氏主要是报母仇,江家二房的财产她本来就没想要,她不要归不要,但并不表示大房能全部独吞。
江大老爷听出江氏话里的意思,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江氏出这么大的力,一点不给她那也不可能,他这个大侄女,他也是有点知道的。便道:「那依大侄女的意思……」
「当年我母亲出嫁到江家有一份嫁妆在,我出嫁时又没带走,按理说以后该留给嗣子。但大伯也该明白,嫁妆退回娘家也是有的,更何事本来就要我舅舅上公堂作证。」江氏笑着说着。
江大老爷马上道:「很是应该,我这就……」也不能现在退,要是现在退了嫁妆,胡氏又有新说词,前头原配嫁妆都退回了,管不着江家的事。
江氏倒不怕江大老爷赖帐,他敢赖她就有本事让他吐出来,笑着道:「大伯只要记得此事就好,并不急这一时。」
江大伯连连点头,又道:「那县太爷那里?」
「明天大爷得了空自会去。」江氏说着,沈书君还没见过县太爷,肯得去拜见。
「那我就放心了。」江大老爷说着,又起身道:「既然侄女婿才回来,你家里也忙,我就不打扰了。」
江氏也跟着站起身来,想想又道:「大伯,有件事别怕侄女多嘴,月姐今年都十四了,胡氏弟弟状纸上又告上大伯虐待侄女,就算为了自家名声好,有些事情也该收敛些。比不得不懂事的小娃娃,就是夭折了都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