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对柳晔来说漫长又难熬,终于放学了,她第一个来到自行车棚里等姚爽,李真实以为柳晔在等他,可是,柳晔只是粗暴地对他说:“我有点事,你先走吧!”那一刻,柳晔看见李真实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凶光,虽然转瞬即逝,柳晔心中还是一颤,随即,她也愤怒起来:“他有什么资格露出那样的眼神,如果我不是这么懦弱,早该撕破他的谎言,让他见鬼去!至少不该替他担心、以德报怨!”虽然柳晔因为李真实看她的眼神生他的气,可是她还是为了保护他执拗地等了姚爽很久。可是,人都走光了也没见到姚爽的影子。就这样一连三天,柳晔一直没见到姚爽。第三天放学,当柳晔独自推着自行车最后一个从自行车棚里出来时,她听见有人喊她,她左右环顾却没看见人,那个声音又在叫她,柳晔辨别出那是姚爽高亢的声音。她循着声音搜寻姚爽,终于找到了她,她在实验楼顶平台上正在朝她招手。柳晔整理了一下将要对姚爽说的话,这些话柳晔已经练习三天了,她考虑再三,不能提到李真实,因为那又会激怒姚爽,最好从她们的自身利益出发说服姚爽别再去干涉别人的生活,更别去伤害别人。她思来想去还是得告诉姚爽,她不生李真实的气,请她别对李真实做什么。她一边沿着楼梯往实验楼顶走一边思忖着到底应该怎么说服姚爽,进楼顶平台前,她决定还是多说些关于九个月后的高考,高考对她们的人生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她们必须集中全部精力备考等等等等大道理。柳晔一走进实验楼楼顶平台,姚爽就兴高采烈地拉住她,并把自己的手机屏幕放到她眼前,指着一个图标问:“你猜这是什么软件?”柳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始她的演讲。姚爽把另一只手伸到柳晔面前,做了个“ok”的手势,说:“给你三次机会。”柳晔面无表情地看看姚爽说:“我猜不出来。”姚爽脸上的兴奋渐渐退去,露出她惯有的俏皮又邪恶的神情,她点开那个软件,手机屏幕上随即出现一个监听器软件app界面。姚爽把连着手机的耳机听筒给柳晔戴上一个,自己戴上另一个听筒,姚爽的眼睛里露出兴致勃勃的光,说:“听着!”耳机里传出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我可以知道长相、身高吗?”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可以,如果你决定使用精子库的精子做人工授精,精子库可以跟你描述捐精者的身高、长相、血型等生理数据,但是,对捐精者和使用者的姓名、地址等具体资料都将严格执行双向保密。”柳晔觉得第二个女人的说话声好像在哪听见过,于是,她又听了一会儿这两个人的谈话,谈话的内容都是关于人工授精的内容。终于,柳晔恍然,第二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方华的声音。柳晔莫名其妙地看着姚爽,姚爽的脸上露出无聊的神情,柳晔质问她:“这是什么?”姚爽没吱声,她用桀骜不驯的眼神看着柳晔,脸上的表情表示她又在怀疑柳晔的智商。柳晔提高嗓门继续追问:“这到底是什么?”姚爽歪了歪头,轻声说:“监听器!我在监听李真实的妈妈。你不是想知道方华和郑义有什么秘密吗?人人都有秘密,我们拭目以待吧!”姚爽用一只胳膊搂住柳晔的肩膀,她的脸紧贴着她的脸,讳莫如深地说:“想一想,下次你们见面的时候,他们的秘密你都知道,而他们对你一无所知!你试过这种优越感吗!”柳晔目瞪口呆地张大嘴看着姚爽,一时间被惊得无话可说,心想:“她疯了!”半晌,柳晔从嗓子眼里冷笑了两声,终于能说话了:“呵呵,你怎么做的”姚爽语气轻松又兴奋地回答:“在她的办公桌下面放一个监听器,再在手机上安装这个监听器对应的a怎么说呢,好玩呗!”柳晔脸上惊讶的表情变成了担忧,她逼视着她,问:“你监听李真实的妈妈就是为了好玩?”姚爽斜眼瞪了柳晔一会儿,平静地说:“伤害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伤害他最亲的人!”柳晔无奈地说:“你、你这是犯法!你知道吗!再说,李真实也许真爱的人是你!”姚爽看了她一会儿没吱声,脸上现出轻蔑的笑容,说:“不,他爱你!不过,他很可能是个拈花惹草的人渣!”柳晔继续满怀担忧地说:“你不能随便侵入别人的生活,你这是犯法!还有上次你扎了我姨夫的车胎、喷花车门的事,幸亏物业找不到录像了,要不然你知道什么后果吗?!”姚爽冷漠地、像看白痴似的盯着柳晔,慢吞吞地说:“你以为是碰巧你家楼前的摄像头坏了,嗯”柳晔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单纯顽皮的女孩儿,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想:“难道摄像头是她事前故意弄坏的!”柳晔脱口而出:“摄像头是你事先弄坏的?”姚爽俏皮地笑了起来,斜眼看着柳晔,得意地点了点头,说:“你总算开窍了!如果你想知道我怎么做的,那你就看看电影《致命黑兰》。”《致命黑兰》是柳晔十分喜欢的一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女孩儿成为顶级杀手的故事。柳晔开始在心里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看似单纯其实思维缜密、野性难驯的女孩儿,这使她冷静下来。现在,她意识到姚爽有多危险了!姚爽的心里没有爱只有恨,她因为自己可怜的遭遇而向身边的人释放仇恨,她愤世嫉俗、嫉恶如仇,惩罚她认为是恶的和该受惩罚的人。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超出了小孩子淘气的范畴,而且,很可能给别人和自己都带来灾祸!柳晔想了半晌还是不知道怎么阻止她,柳晔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