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景,更显沉闷。
这雨已下了数日,到底何时才能放睛,再下她人都要发霉了。
杜月心在药铺门口张望着天,不时发出叹气之声。
“姑娘,你的药包好了。”伙计唤她。
“哦。”她应了声,拿上药走到门口,看着细雨不禁再叹口气。
下雨天她属实不想往外跑,可是金问夜的药已快喝完,而她也想顺便让大夫瞧瞧她的肩伤有无好转,出门前交代金问夜好好在客栈等着她,她去去就回。
她如今就像个放心不下自己娃娃的娘亲,生怕自己出门一会,她的娃就丢了。
杜月心固然着急却不敢走太快,生怕溅起的水花会把罗裙弄脏,这可是新买的罗裙。
“望月梅!”她忽听有人在喊她,本能的回头看去,这一看便知不妙,她赶紧提起裙摆撒腿就跑。
这大半个月都没什么动静,她还欣喜自己许是被人遗忘,可弄了半天,是在等她放松戒心,趁她独自一人时对她下手。
她咬牙,暗骂自己倒霉。
“望月梅,你跑不掉了。”那人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她前面了。
她见此连连往后退,恼怒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
虞振远冷冷一笑,眼露恨意,“你杀害我儿,还敢说与我无怨无仇。”
她惊愕,没想真是个有仇之人,她脸色一沉,认真道:“敢问你儿姓甚名谁?”她悄悄摸上腰间的响箭,那是临出门时金问夜给她的,并交代她若遇危险就用此箭,他听到便能前来救她。金问夜能如此关心她的安危,着实让她颇感欣慰,照顾他半月有余也算是有所回报了。
她欲拿出响箭,但转念一想,这下雨天对金问夜实在不利,眼见雨势渐大,雨声烦乱无章定扰他听觉,如今他已是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护她。
如此便收了腰间的手,暗自提高裙摆,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我儿虞慕凡,在江湖也算有所名气,本有大好前程,却被你……”虞振远正说到激动处,却硬生生叫她给打断了。
“我不识什么虞慕凡,人也不是我杀的,你定是找错人,寻错仇了。”她极笃定道。
她敢保证她没杀,但不敢保证望月梅没杀,可是眼下的情况就算杀了她也不能承认,能拖一时是一时。
见她一口否认,虞振远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着她,“敢做不敢认,真不愧是魔教中人,今天你认也是死不认也是死。”说罢,飞身冲她而来。
杜月心大惊失色,她哪挡得住这架势,抬腿就往小巷里跑,左躲右闪就往角落里钻,可任凭她跑再快,都甩不开虞振远。
虞振远施展轻功在屋檐疾行,明明几个跳跃就能追上她,却只是跟在她身后,好似猫逗老鼠般只是追赶着她。
他冷笑着看她四处逃窜,极是享受她垂死挣扎时的惶恐。
“望月梅,这回没有金问夜护你再跑也是无用,不如省些力气受死,我兴许还能给你个痛快。”虞振远冷声道。
杜月心踉跄跌倒,她狼狈爬起,眼睛瞟见地上水坑中,那个,一脸惶恐蓬头乱发狼狈不堪的自己。
她低咒一句,该死,如果早知如此,她还不如直接死在荒山,如此即不会欠人恩情,也不会白挨一刀,更不会被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仇家追杀。
她再度摸上腰间的响箭,挣扎于用与不用之间,理性告诉她若不用就算她命再硬,这次也难逃一死,但感性却让她伸不出手,这本就是她自己应允的换命条件,却自私的为了保命而将金问夜牵连进来。
他尽到义气护她不惜瞎了双眼,她怎还能如此厚颜的要他再来救他,他又是个念及江湖道义之人,若又因她被恶人所害,那欠他的岂不是这一世都还不清,她已害他瞎了双眼不能再害他失了性命。何况他一个瞎子如何寻她,就算她放了响箭,等他赶到时她大概也只剩一口气了。
罢了,罢了,老天如此急于收她性命,那把性命给它便是,反正挣扎已是无用。
杜月心站直身子,雨水早已将她浇透,她不仅身上发冷,心更是凉透。雨水渗进眼中生生的疼,疼得她睁不开眼,她看不清虞振远却仍是倔强地睁大双眼,仰头直视他。
她要看清楚,看清楚这个迫害她的人,就算她化做鬼也决不放过他,定要纠缠他让他永无宁日。
“今日你不取我性命自不会罢手,我望月梅无亲无顾死后自无人找你寻仇,但我若下得黄泉定要问问那虞慕凡,他可是被我所杀,可是因我而死,若不是,那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势必要向他讨个说法。就算永世不得超生也要拉着他与我一起,我望月梅做恶无数,下地狱已是必然,但敢问令郎也是同我这般十恶不赦?”她越说越阴狠,杀她可以,但她就算死也定不叫他好过。
她扬唇一笑,那笑极是阴冷:“若不是,那就让令郎偿你所犯之错,入地狱受酷刑,错虽不在他却因他而起,他为父受地狱刑苦也是理所当然,你杀吧!我自认未做此事,必是无愧。”
虞振远见她死到临头,仍如此歹毒的咒虞慕凡入地狱受苦,怒不可遏必要她先偿其罪,生不如死。他面露狰狞劈掌而来,一掌打在杜月心快痊愈的肩头。
杜月心被一掌打飞,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后飞去,就在她晃神之间便已被人揽腰接住,她惊愕失色的看向来人……竟是金问夜。
“你……”话还未及出口,一股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