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早就砍了他,唉,罢了。”
刘泰堂自小没什么兄弟姐妹,玩的最好的便是小庄。然而小庄是个女子,自然不能陪他玩什么骑马打仗,其他侍卫等,也都敬他尊他,不敢逾矩分毫,就算对练过招,也是避重就轻,不敢碰到皇帝一指。
没想到半道来了个成祥,能打不说,且毫无避忌。皇帝想到成祥,暗暗纳罕,不知为何世间竟有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更不知为何自个儿竟对他的种种逾矩过分行为并不恼怒,反而……挺是喜欢成祥这般对待他的,不是对一个君王般拘谨和诚惶诚恐,而是亲和随性,自由自在,如对一个朋友,或者……手足……
宝峰上前见了皇帝胸口的青紫,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先叫宫女取了药油来,给皇帝涂在那淤青之处。
刘泰堂怕他口风不紧,便叮嘱:“此事千万不许对别人说,尤其是太后。”
宝峰领命,又忍不住埋怨:“太后说的是,皇上也的确是该以龙体为重,这跟别人过招也就算了,偏找个愣头愣脑的青涩小子……瞧他这没轻没重的,倘若真的一失手伤了皇上,那真的是没法儿说了。”
刘泰堂道:“这次不怪成祥,是朕有些大意了,好不容易遇到了对手,想要放开手脚试试看,没想到一时无法收拾,成祥也是错手,朕知道他已经竭力收势了,不然的话,这一拳下来朕的确是得吐血的。”
宝峰吓了一跳:“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刘泰堂肩头隐隐作痛,却哈哈笑道:“行了,别骂他了,朕倒是欣赏他这份自在莽撞的性情,普天之下,或许也只有他敢这般对朕了。”
宝峰看着皇帝若有感触的表情,忍不住道:“皇上对这成祥可是格外不同,真是他的福分。”
刘泰堂想着那张笑脸,一想到成祥,竟也忍不住想笑,便道:“朕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跟这个小子有点儿缘分,罢了,去看太后吧。”
到了太后宫中,太后喝了汤药,已经镇静许多,见了皇帝前来,便召唤过去,又重问长问短。
刘泰堂便只说无碍,又保证以后绝不会如此了,太后才又放心。
太后握着儿子的手,想到方才,便又道:“那个叫……什么来着,已经出宫了吗?”
“叫成祥,”刘泰堂微微一笑,道:“方才我骂了他一番,把他赶了出去。”
太后点了点头,道:“也罢,是皇上你宽宏仁慈,照我的意思,起码要打他三十大板,让他受点儿教训才是。”
刘泰堂笑道:“成祥是新进龙都的,不懂得宫廷里的规矩……对了,太后有所不知,其实他就是救了锦懿的那兵部小吏啊,故而今日我便叫他进宫来问询一番。”
“就是他?”太后一时恍然惊觉,“是不是也是那个救过解廷毓的……上回也进宫来的?”
“太后也知道?”刘泰堂问。
太后眼前出现一道熟悉而英伟的背影,双眉微蹙:“上回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原来真的是他,这次是他救了锦懿的?”
刘泰堂道:“是他跟兵部的温风至,正好遇到。”
太后点了点头,道:“既然他有这等的功劳,那也罢了……这次就饶了他吧,可是阿泰以后千万别再这样冒险了,知道吗?这次也是因为你没受伤,若有丁点儿伤着了,母后也饶不了他。”
刘泰堂忙一万个答应,太后才露出欢颜,道:“小明儿近来有些认人了,时常听他含糊着叫,你得闲要多去瞧瞧,你去瞧的多,孩子跟你也亲,要多教他喊‘父皇’,当初母后就一直这样教你,你却从来都不肯开口,谁知那一次你父皇来看你,你忽然就叫了声,把你父皇高兴的……”
刘泰堂笑着看太后,却见太后面上透出几分回忆的喜悦。
滕太后一边儿说着,一边垂眸看近在咫尺的皇帝,望着这张相貌堂堂俊朗威武的容颜,心中却浮现一丝难以言说的隐痛:若是那个孩子能够活着,到现在,会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也像是他哥哥这般……
滕太后没有再说下去,也并未说别的,眼中却泛出淡淡的泪光。
刘泰堂望着母亲,看着她眼底那若有若无的痛楚之色,母子连心,他自然知道滕太后此刻在想什么。
刘泰堂握住太后双手:“母后……母后,横竖现在无事,不如就叫皇后把明儿带来,咱们一块儿和乐如何?”
滕太后自回忆中醒了过来,点点头:“也好!”
皇帝回头吩咐人去皇后宫中,滕太后掏出帕子,趁着皇帝不注意,极快地擦了擦眼角。
成祥大步走出午门,忽然觉得心头一痛。
这种感觉十分奇异,成祥脚下顿住,皱了皱眉,回头看向身后的皇宫。
重重宫阙,威严肃穆,像是个无情而沉默的巨人,对着他虎视眈眈。
成祥眨了眨眼,复又无所谓地扬首一笑,重新回过身来,头也不回地大步出宫去了。
成祥出了宫,正要上马回兵部,忽然间听到有人道:“这不是成大人么?请留步!”
声音从身后传来,成祥转头,就见到一张写满惊喜的脸,清秀俊美,一身黑色缎服,没了之前那身着紫色华服的怪异,显得十分出众。
成祥望着对方眼尾微挑的姿态,哈地一笑:“是小国舅爷?您这是打哪来啊?”
曾流霜快步走上前,十分礼貌地拱手,眼中带笑:“我去见过皇后,没想到正巧在这儿跟成大人遇上,实在是有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