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但是衣服上的补丁,还有挂在腰间的一把剑,怎么看怎么眼熟。燕青侠摸了摸自己那把锈剑。巧合,一定是巧合。
哑巴专心一致,半点也没有察觉身边蹲了一个人。他把泥人捏好,往之前堆好的土堆上一放,怕不稳当,还在泥人背后插了根麦杆支撑,然后合上手掌拜了拜,又对旁边的土地公公也拜了拜。
燕青侠总算看出来了,顿时一脸怪异,挠挠头发,他有干什么吗?这就拜上了……
哑巴拜完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先是吓了一跳,看清楚之后反而局促起来,眼神四下乱飘,就是不看燕青侠。
「咳……」燕青侠轻咳一声,伸手把那个疑似自己的小人拿过来揉啊揉的,揉成团扔得远远的,顺脚又将土堆踩平,「我还没死,不用供起来……」
哑巴想抢救,却被燕青侠拉到井边,打水冲了手,道:「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对小泥人说,它又不会告诉我……」
「……」
可怜哑巴不会说话,一肚子话,半个字也表达不出来,冲了手后,被燕青侠赶到灶台前面下面条去了。像燕青侠这样不拜天不拜地不拜鬼神,只相信自己手中剑的剑客,当然不会明白,哑巴的供拜,求的不过是某种寄托,从来就不曾奢望过那个面目模糊的小泥人真的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到了半夜,更声二响,谷少华又来了。情形跟昨夜基本上没什么变化,一人捧一碗面,一边吃一边互相以眼神较劲,吃饱了,正好活动筋骨,促进消化,有益身心健康。
连打了三天,也连输了三天,燕青侠不干了。他是剑客,又不是拳师,跟谷少华这个江湖上最大的变态高手比拳脚,那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兵家大忌啊!
于是第四天,燕青侠出剑了。
剑客就是剑客,一剑在手,天下我有……总之,举起剑的燕青侠,就像是有了爪子的老虎,即使是谷少华这样的绝顶高手,也不得不收起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眼神开始变得凝重。
燕青侠的剑是什么剑,那是有名的重剑!兵器谱上的终结者,一剑之威,即使是称不上惊天动地,那也不是手无寸铁的谷少华正面抵挡的。用血肉之躯去挡这把重剑,那不是高手的风范,是傻瓜的行为。
所以,谷少华退让了了,暂避其锋的后果,就是这一条青石铺就的街道,被燕青侠的重剑划出了一条足有十丈长的剑痕,痕深五寸,宽约半尺。
哑巴从长凳上翻倒在地,趴在地上瞠目结舌,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吗?他决定一定要再给燕青侠捏个泥人供起来,唔……这次要供到银杏树背后去,如此一来燕青侠就看不到了。
不过,仙人就是仙人,居然连衣角都没飘起来……哑巴目光转看向谷少华,眼里敬畏又深了几分。燕青侠虽然厉害,可是好像这个仙人更厉害耶!前几天,天天把燕青侠踢飞。
整条街都寂静无声,经过那夜的「鬼」一闹,这几天夜里无论街上发生什么响动,都没有人出来观望,只是黄龙镇闹鬼的传说,已经传遍了方圆十里。
看到自己造成的破坏,燕青侠挠挠头,然后对着谷少华拱手:「不好意思,收不住手……」
谷少华却突然叹了一口气:「文星不是你的对手。」
「没有比过,不能定论。」燕青侠并不轻视任何对手。
「他对剑的理解,不如你。但你,不如我。」
很明显,谷少华把哑巴刚才对燕青侠的崇拜全看在了眼里,连对自己的敬畏也看得一清二楚,心里莫名泛起了酸,想要狠狠地贬低燕青侠一番。不管是哑巴的崇拜还是敬畏,都应该和面摊里的那张桌子一样,都是他的,包括……哑巴在内……
这种陌生的情绪,如果用一个比较贴切的词来形容,那就叫独占欲。可喜可贺,传说中九转化神功所带来的断七情六欲后遗症,显然并非绝对,不过如果文星知道阁主此时的所思所想,估计他只会认为阁主走火入魔的情形是越来越严重了。
燕大剑客战意高涨,二话不说直接举起剑,平指着谷少华:「还请阁主赐教。」
还打?哑巴面如纸色,看看街中那道碍眼的剑痕,照这样再来几剑,恐怕几条街都得毁了。
谷少华似乎听到哑巴的心声,瞅了他一眼,然后头一昂,道:「不打,累了。」然后他双手往身后一背,晃晃悠悠地飘身而去。
不打?燕青侠脸色不好看了,确定自己追不上谷少华,只得忿忿地一收剑:「哑巴,今晚上我不走了,跟你挤……」
话还没说完,眼前人影一闪,谷少华又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截树枝。
「我改主意了……」
嘎?
又打起来了……哑巴抱着头欲哭无泪,要是他能说话,现在肯定要指着头顶骂一句贼老天,他招谁惹谁了,碰上这么两个见面就打架的仙人。
还好不是白天。哑巴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决心,不管了,他不管了!随这两个人自己闹腾去,他要睡了,明白还得做生意呢。就算是仙人,那也得吃面不是?
虽然又输了,但是这一架,燕青侠打得舒坦,第二天神清气爽的来到面摊,就见面摊的柱子上多了一张白纸,上书八个大字:『吃面请进,谢绝打架。』
燕青侠一口口水呛在喉咙里,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跑到灶台前面问道:「哑巴,这字是你写的?」
哑巴丢给他一个白眼,不理会。
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