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个年代上了高中,毕业了也能回镇上或者农村当老师,但是既然来上高中了,那肯定是奔着大学来的,再不济也上个高中专之类的啊,所以一分科,很明显学习氛围浓厚多了,一次剔除文科科目的期中考试,立刻在班级里掀起浪头来,整个成绩排名大换血,唯一屹立不倒的是第一名周悦,罗青昊低于周悦一分,考了第二名,看着两个满分的数理化,同学倒抽了一口气。
“真是厉害啊。”
“周悦简直是打造女生理科神话。”
“而且特别漂亮。”
“别说在文科班了,就是在理科班数一数二的。”
“是啊,好多男生送情书给她。”
“结果呢?”
“结果她和罗青昊谈了啊。”
“她和罗青昊?”
“是啊,走得特别近,你没看到了,每天都在一起吃饭,在一起自习的。”
“……”
在大家猜测周悦可能和罗青昊谈了时,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他们两人身上,发现他们真的是比一般男生女生亲密,一起吃饭,一起出校门,一起上晚自习,连上体育课都腻在一起,于是一些男生女生心碎了一地,又捡起来拼拼凑凑好好学习吧,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学校开始放农忙家,学生们都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割麦子。
周悦听张美群说,齐三叔腿上长了个大疮,没办法下地割麦子,所以今年她家帮他们一帮,另外还有外婆在水湾村的麦子,也要割了拉到河湾村来。杨明明家里也种了麦子,也要回家割麦子,罗青昊、苏静静年年不需要割麦子,而且家里人需要他们回家住两天,所以罗青昊要到南州的家里,苏静静则回县城,临分别前,罗青昊对周悦依依不舍地说:“过两天,我就回去看你。”
“不急,你在家多待两天。”周悦说。
“没关系,我顶多待两天就回去。”
“你多陪陪叔叔阿姨吧,反正我在家也忙。”
“好吧,中午吃饭时,我会给你打电话,记得来接。”
“知道了。”
周悦和罗青昊分开后,和苏静静、杨明明一起长途汽车,回到县城,苏静静一个回家,周悦、杨明明因为齐三叔腿上长疮,没法开拖拉机,于是两个人走着回河湾村,一路上杨明明不断地向周悦取经,周悦惊讶地问:“你还没向静静告白呢?”
“告什么白啊?”杨明明问。
“不告白,静静怎么会知道你喜欢她呢?”
“怎么告白?”
“我哪知道。”
“难道我也像青昊那样刻字?”
“别,这表白方式一次就行了。”
“那怎么办?”
“直接说啊!”
“怎么说啊?”
“……”
两个人整整走了一个小时,杨明明一路都在和周悦讨论如何向苏静静表白的事儿,周悦起初还给他出点子,后来干脆就一句话“直接表白”,然而直到两人进河湾村,杨明明都没有决定如何告白,看见村里的人,两人自动停止了话题,和村里人打招呼,还没转弯,周小雨扑过来搂住周悦的腰,龇牙给周悦看说:“姐,你看,我的牙都长齐了。”
“是真的啊。”
“嗯,我都十二岁了,妈说,以后都不掉牙了。”
“那就好看了。”
“嗯。”
“走,回家去。”
“回家。”
周悦回到家时,家里人都去割麦子了,于是周悦很快进入状态,让周悦去豆杆垛拽点豆杆过来烧火煮稀饭,她先把家里人来不及洗的衣裳给洗了,等到洗好了,开始洗菜、切菜、烧菜,做好了之后,熟练地装到白瓷缸里,馒头用白纱布包住,又带了一暖水瓶的温水,全部放在竹筐里,和周小雨一起下地,送午饭,一路上看见许多村民拉着牛车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金黄色的麦子,走在其中可以闻到淡淡的麦香和泥土气,周悦一路向前走。
“姐,等一下。”周小雨说。
“干什么?”周悦问。
“我把这些掉的麦穗拾起来。”说着周小雨把散落在地上的麦穗拾起来,且一路拾到自家地头儿,她才将一包的麦子,扔到牛车上,站在地头上喊:“妈!爸!外婆!吃饭了!”
“悦悦回来了啊。”原本还面朝黄土的张美群、周秦山、外婆三人,直起腰来回头看周悦,周悦笑着说:“嗯,我刚回来了,饭做好了,你们歇一歇,把饭吃了。”
“好。”
张美群三人朝周悦、周小雨走过来,放下镰刀,坐在地头,先一人灌了半瓷缸的温水,解渴之后,借着剩余的温水,把手洗了,然后围着一个竹筐,大口大口地吃午饭,这样吃午饭的不止周悦一家人,这个年代农忙都是人力,还要赶天,以前是看天算天气,唯恐成熟的麦子遇上下雨天,那半年的收成就毁了,所以一旦麦子成熟,一家人不分白天黑夜的割,只有把麦子收进家中了,才算放下心。现在不同的是,从收音机里听天气预报,但是也不能全信,大家还是全力地割麦子、收麦子,不但有人一天三顿在地头吃饭,还有人晚上睡在麦地里,可以说非常辛苦。
于是,周秦山吃完之后,歇也没歇就拿起镰刀继续割,周悦说:“爸,你再歇会儿吧。”自从过年周悦给周秦山买新衣裳,又听周秦山护着周小雨和张美群,周悦对周秦山的态度就好了很多。
“没事儿,割完我们家的,还得帮你齐三叔割呢。”周秦山说着,便呼哧呼哧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