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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尤不发一言地跟着,身旁围着好几名士兵,看身形气度必定都是悍勇异常的,前头还有个驰艾这么一号人物,以自己的功夫要逃出去都有些难度,还要带着陆慈的话那更是难上加难,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二人随着队伍一路前行,转过一个山坳,便见一处十分隐秘的山谷,原来莒郯两国多日苦寻无果的人竟藏在了这里,陆慈看着山谷中若隐若现的帐篷和穿梭其中的身影,心里着实赞了一声延况的胆量,此地可是郯国的境地,藏在郯国眼皮子底下,恐怕也只有他干的出来了。
这片地方隐在两山夹角之处,周遭长满了一种棘刺灌木,整个山谷三面环山,只一个出口可以通人,极是隐蔽。
士兵们把刚刚劫来的物资陆续运往山谷,驰艾和其余几人则带着陆慈二人往营地里面走,营中的士兵们见驰艾竟带回来两个大活人,都有些骚动外起来,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秩序,开始有条不紊地做起自己的事情,陆慈暗自打量着这些人,他们除了穿着破旧了些,哪里能看的出是亡国之人。
驰艾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定帐篷前才停下,他上前与守在外面的小兵小声说了几句便领着二人进去了,陆慈不用猜也知道要见的人是谁。
帐内陈设极其简单,就摆着一张榻,榻前一张小几,延况就坐在那里持着一卷书似看非看,几上一盏油灯氤氲开一圈光亮,笼着这支郕国残部的主人,像是凝定着一个空间,随着驰艾的到来,这片宁静被打破了。
“将军,您看俺找到了谁!”驰艾一进账,便兴冲冲地说道,竟忘了见礼。
延况闻声抬头,陆慈这才发现他脸上竟多了一条伤疤,从颧骨上斜斜地划下来,尾端隐在从生的胡须之中看不见有多长,疤痕已经结了痂,灯光下只剩下一条浅浅的褐色印子。
这样一个人与印象中那个叱咤风云的公子延况,相差实在太远了,若不是驰艾称他为将军,陆慈几乎都认不出来。
“是你!”当延况看清陆慈的时候,眼中有光华闪过,不过在看到陆慈身边的季尤过后,神色一瞬间冷下来,他看着季尤寒声道:“拿下!”
驰艾是他的副将,自然令行禁止的,延况一声令下,问都不问便拔剑架上了季尤的脖子。
陆慈吓得一惊:“这是做什么?”
季尤倒是淡定许多,他看也不看颈边明晃晃的长剑,只盯着延况冷笑道:“阁下的待客之道真是举世未闻!”
延况冷哼一声,双目中似有两道利刃一般,森然道:“况某自有待客之道,然你是贼非客!”
“哦?”季尤反唇相讥:“阁下趁夜袭击我等,杀我侍从,劫我财货,却呼我为贼,可谓贼喊捉贼?”
“哼!”延况冷冷看着他道:“你是风慈君的人,郕国因何而亡,况某心中有数,亡国之恨,他日定当百倍奉还,今日便先由你偿些债,把他拉下去剐了!”
驰艾得了令就要把人扭出去,季尤闻言却是笑了笑,有些惨然道:“将军如此说却是好笑,将军既然记着郕国为何而亡,可记得宿囯为何而亡,他日你成王,今日你败寇,不过是报应罢了!”
驰艾闻言一声厉喝:“贼子口出狂言!”
延况森然笑道:“好个报应,即使况某今日是为败寇,不过阁下此时也算是况某的败寇,如此说来也是报应一场,还不拉出去!”
“诺!”驰艾得令就要动手。
陆慈高呼一声:“慢着!”
驰艾动作一滞,延况无声地看过来,陆慈无视延况利剑般的目光,看着驰艾朗声道:“驰副将请我来说是要帮忙的,敢问需要我做什么?”
其实陆慈不用想也知道,驰艾肯定是冲着她一手医术去的,至于要医治什么人,陆慈之前不知道,不过在注意到延况有些僵硬的动作过后心中便有数了,眼下是否能救下季尤可就看这一出了。
驰艾听到陆慈这般问,忍不住看了一眼端坐在上首的延况,陆慈见状笑道:“既然求人办事,便是人情,不若驰副将现在就还了这人情如何?”
“哦?”不等驰艾说什么,延况问道:“如何还?”
陆慈看了看季尤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若能饶了他的性命,那便是还了人情。”
话一说完,陆慈就能明显感觉到帐内安静了一瞬,她心里开始有些打起鼓来,这延况是个什么性子的她不太清楚,可是延况与季尤之间这仇她可是清清楚楚,就为了这么虚无缥缈的人情,延况能不能放了季尤还真不好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