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经营那福运来绣坊,倒是许久不曾回过府中,是以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胡一江却挤了挤眼,笑道:“你知道那个塘口街吗?”
常轩一听,倒是挑了下眉。塘口街他是知道的,自从三少爷懂事便三不五时地溜去塘口街寻乐子,常轩也跟着去过。当然了,那些进房里温存的事轮不上他一个下人,他一般是从旁看着。
如今胡一江提起这个,又说起什么和景侯府有关,常轩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胡一江眉飞色舞地说:“今日个,你们府中的三少爷一个老相好被人家抢了!”
常轩闻听皱眉,他知道自家那位三少爷一向不是个消停的主,沾花惹草是时常有的,且他还颇有些多情,把那些花草看得很重,时常偷偷地在家里倒腾下银子去贴补那些花草。如今这老相好被抢,估计三少爷难免生气了。
胡一江看常轩脸色,知道他是认识这个三少爷的,便继续八卦道:“你猜是谁抢了他相好?却原来是八王爷府中的儿子呢!”
常轩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了,八王爷和当今皇上同是太后嫡出,他的儿子更是倍受皇上喜欢,对方来头不小,若是三少爷应付不好,只怕此事横生事端。
胡一江喝了一口茶,却闭口不谈了。
常轩只好问:“后来怎么样了?”
胡一江嘿嘿笑了,耸动着他那浓眉说:“其实没啥,两边的人好像打了一架,后来我过去看的时候,已经被官府的人请走了。”
常轩听了这个,脸上颇有些担忧,他知道自己那个莽撞的三少爷惹出这个事来,怕不好收场。
胡一江看常轩脸色,知道他担心,当下摸摸脑袋,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只好安慰说:“没事的,你们景侯府不怕他们。”
常轩心里苦笑,胡一江是江湖人不懂这些门道,这王侯将相们之间的事,哪里是一个怕不怕就说清楚的呢。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门响,往外面一瞧果然是常管事来了。当下两个人连忙迎出去,常轩也就罢了,那胡一江上去煞是亲热,一口一个叔,叫得常管事好像凭空多了一个亲侄子般。
这时候阿福和岳娘子也从灶房里出来了,岳娘子见胡一江叫常管事叔,面上有些不好看,不过考虑到胡一江和常轩是兄弟相称的,是以胡一江这么叫倒也没什么不对,她只能心里暗恼,狠狠白了胡一江一眼。
胡一江假装没看到,亲热地拉着常管事的膀子就要进屋,口里还说侄子特意给你带了好酒,今日个一定要尝尝。
常管事平日出入的是侯府高门,来往的也都是通礼数的,哪里见过胡一江这种上前直接拉胳膊的,当下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不过还是随着胡一江进屋了。
三个男人坐定后,胡一江自报家门,常轩连忙从旁介绍。
常管事自然是早已听说胡一江这号人,是以当下连忙拱手谢胡一江,毕竟人家帮过常轩。胡一江倒是豪爽,拍着胸脯说以后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客气的,再说了这几年你们对岳妹子关照得很,我还要谢你们呢。
他这话一出,常管事眉头轻挑了下,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随口客气了几句。
此时阿福正好端菜上来,听到那声岳妹子,差点就要笑出声。其实岳娘子现今二十六七,抡起年纪倒是比这胡一江大几岁的,如今竟然就这么被胡一江称为妹子了。
阿福回到灶房和岳娘子说起这个事来,岳娘子狠狠地用烧火棍戳着地,口里埋怨道:“这个胡一江,可真能搅和!”
阿福却笑道:“岳婶婶,我倒觉得这不是一个坏事。”
岳娘子不明所以,抬眸怨道:“不是坏事,难不成还是好事吗?”
阿福点了点头,巧笑道:“回头你去上菜,看看我爹的神色,若他脸色不好的话,那说明他对你是有心的。”
岳娘子低头想了想,点头说:“有道理。”
片刻之后,岳娘子一手端了五个盘子上桌,进去的时候却见常管事虽然也应和着吃饭喝酒呢,可看那神色确实有些心不在焉,当下她心中一喜。
谁知胡一江见岳娘子过来,连忙乐颠颠地站起来去接,口里还说:“吃这么一顿饭,看把你累的。”话语之间颇是亲热。
岳娘子听着这话,却用眼中余光继续看常管事,谁知道常管事坐在那里四平八稳,脸上风吹不动,顿时她心里又有些泄气,想着这个人真是难以捉摸啊。
一顿饭吃完,常轩也无可奈何,胡一江是海吹胡扯,常管事是若有所思。
后来胡一江喝得醉醺醺,常轩只好去送他,他却要拉着岳娘子一起走,最后没办法,岳娘子和常轩一起去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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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吩咐细云收拾着桌子上的狼藉,自己却端上一杯饭后茶,随口问自己公爹道:“爹,最近府里不忙吧?”
常管事接过那茶,浅饮了一口,叹气说:“府里还好,只是今日出了点事。”说话间,神色颇有些倦意。
阿福其实是想把话题引到岳娘子身上的,可是没想到府里还真出了事,便忙问:“怎么了?”
常管事却闭口不提此事,关切地看着阿福,温声道:“阿福,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子,让常轩多陪着你些。”
阿福低头,抿了下唇笑道:“常轩如今事多,我有细云和岳娘子陪着就是了。”
常管事却摇头:“细云到底是个小丫鬟,岳娘子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