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小窥宝藏主人的机关之学,以为可以用手摇动玉棒蒙骗过关,结果适得其反,石栅栏移动的速度立即加快了,几乎要了古博英的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待在这里只能等死。」叶骁郎说,「干脆往回走,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
「也只能如此。」
两个人现在对珍贵的宝石都没有了兴趣,把所有宝石丢在地上,只一人取了一颗仙人珠,按照原路返回。
从龙在云的石棺墓室,再钻暗道到了满墙春宫图的「淫床」室,再往回走,就失望的发现来路已经被截死了。
趴在地道上面,探出头往下看,「咬机机」室已经被流沙塞得满满,何况他们也知道,埋在流沙下方的石门,也是被卡死的,根本不可能从这里返回最前面的地下河入口。
虽然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但亲眼看见,还是难免大受打击。
又费了一番功夫,沮丧地回到最后一间石室。
两个人都筋疲力竭,连痛骂龙在云的兴致都没有了,墙角默默坐着休息。
古博英见叶骁郎脸色疲惫,伸出一只臂膀,让他把头枕在上面,多少舒服点。
凝视着闭目养神的熟悉英俊的脸,良久,古博英低沉地开口,「骁郎,这里无水无粮,我们两个都撑不了多久。我想过了,与其两个都死在这里,还不如让一个活着离开,至少,外面的人可以知道我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对。」叶骁郎睁开眼睛,显然,他和古博英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到一个地方去了,「与其两个都完蛋,还不如让一个人活着出去。」
「那我就……」
「那你就给我好好活着出去,把飞天宝藏用在正途上,好好教训朝廷那群鱼肉百姓,为非作歹的贪官。来,机关在哪里?我来拉。」
「不!」古博英蓦然一震,断然道,「我拉机关,你走出去。别忘了,你还有李文彬这些兄弟要救。」
「文彬他们自己会照顾自己。你和我不同,你是逍遥堂堂主,你的下属,还有一大群被你收留的百姓等着你回去,如果你死在这里,他们怎么办?」叶骁郎霍然坐直,对古博英晓以大义。
「废话不用多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在这里的,机关由我来拉。不要和我抢,反正你打也打不过我。」古博英不容叶骁郎继续争辩,霍然站起来去寻找墙上的机关把手。
「你就算拉了机关,我也不会出去的。」叶骁郎的声音,从身后冷冷地传来。
古博英猛地转过身,沉下脸,「骁郎,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龙在云等了十五年,至少他还怀着希望,至少他还能盼望他的情人会有一天回来找他。可我呢?你用性命去打开通道,要我走,可你想过没有,以后的日子我一个人怎么过?」叶骁郎的声音蓦然变得激动嘶哑,喉结微微颤动,「你知不知道,你只是到恶煞帮去十来天,我就已经每个晚上都睡不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如果一辈子都再也不能见到你,你要我怎么办?古博英,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
「骁郎……」
叶骁郎站起来,猛然扑进古博英怀里,唯恐会失去古博英似的,伸出双臂把他紧紧抱住,「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想当龙在云,不要每日每夜地思念你,我不想那么绝望。我宁愿自己拉机关……」
「不!绝对不可以!我绝不会答应!」
「那我们就待在一起,能相守多久,就享受多久。让龙在云知道,天下间有真心相爱的人,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叶骁郎的每个字,像一滴滴热泪,打在古博英坚强的心脏上。
龙在云歇斯底里的最后一关,明明已经得到宝藏,欣喜若狂后却又陡然生变,要付出性命的代价才能打开通道的无情事实,没能让他流泪。
叶骁郎的几句话,却让他的眼泪涌出了眼眶。
他一生叱咤风云,最不屑男人落泪,遇见叶骁郎后,却越来越容易情感失控。
叶骁郎开启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门课,教给他终其一生也受用不尽的东西,在遇上叶骁郎后,古博英才终于学会什么是真正的情爱。
激情的身体结合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还有很多,要像探索这飞天宝藏一样,一关一关的过。
用心去经历所有磨炼,在惊讶、疑惑、嫉妒、争风吃醋、争吵、震惊、误解、痛苦…………之后,才能变得更坚强。
才会,无怨无悔地相依相伴,至死不渝。
「好,骁郎,我们不分开。」终于,古博英沉重而毅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人可以让他们分开,飞天宝藏不能,龙在云也不能。
理智在这种时候已经一无是处,说到生命的珍贵,他们都很清楚,朝廷的未来,离乱的百姓,正在蓬勃发展的逍遥堂,还有文彬、阿倾、司徒……
一切都不重要。
有无数个理由督促他们选择生离死别,似乎较为理想的一个人独活,但只为了另一个唯一的理由,他们宁愿选择放弃,选择看似愚蠢的同生共死。
这唯一的理由,就是——不能让自己最深爱的男人,像龙在云那样痛苦的、漫长的孤单。
孤单地活者,然后,孤零零地死去。
他们不容许,天下任何人或事把他们分开。
古博英淌着男儿热泪,紧紧搂着他今生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