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追踪药,想把人找回并不难。”说罢,叶城予却露出个奇怪的表情来,“你怎么喊他表哥?”
燕敏山搔了搔头,讪讪地道:“现在母亲不在这里,喊‘表哥’当然没关系,何况你说他不是温容川……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总不能一直喊‘温伯母的儿子’吧?”
叶城予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他真的是在伺察燕家的守备状况,也不该做的这么明目张胆,那么你认为这是什么意思?”
燕敏山有些烦闷地道:“不知道,总之他已经做出样子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轻忽。”
做样子?叶城予心中一动。
☆、第九章
这时燕敏山又问:“你的暗卫又是怎么回事?”
叶城予道:“他们是在昨夜与我会合,为了避免被发现,我让他们跟得远一些,听到鸣笛再现身,但今日上午来到燕家后我已鸣了几次笛,他们却没有再出现。”
燕敏山皱眉道:“这么说,莫非是在昨晚与你分开后便出了事?”
叶城予点了点头,又接着道:“还有一件事。在我们的落脚处,暗卫所留的暗号上又被人刻了一个图形。”
叶城予经常前往郁城,为防意外,他与暗卫在薰风山庄到郁城间的路上有着几个固定会面点,昨晚他们所待的破庙便是其中一处。
而薰风山庄传讯用的暗号,是管家于非安所制的一种粉末,涂抹过的地方会被蚀出一个个小洞,如同虫蛀一般,当时门槛上的小洞,便是薰风山庄暗卫的暗号,但覆在上面的另一个图形,叶城予却不知是谁所留。
燕敏山疑惑道:“图形?莫非也是暗号?”
叶城予道:“有可能,暗卫的失踪,或许便是留下暗号的那人所为。”
燕敏山又是一阵沉吟,随即问道:“表哥昨晚一直与你一起吗?”
叶城予道:“分开过一个时辰左右。他去找食物,我则藉着去找水的时候与暗卫会合。”
燕敏山面露迟疑:“有没有可能……在你与暗卫会合时,表哥也正在与其他人接头?”
叶城予微微皱起眉来,昨晚那个人确实花了比往常更长的时间才回到庙中,并且在他询问时也没有说出实话,燕敏山的怀疑不无道理。
叶城予沉吟了一会,老实道:“有这个可能,我刚回落脚处时,他还没有回来。”
燕敏山道:“那你还是相信表哥吗?”
叶城予道:“我在破庙里等了一段时间便出去找他,等我再次回去时,便见他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因此还差点与我撞上,在认出我后,他的表情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燕敏山疑惑道:“他是担心你出事?”
叶城予点了点头。
燕敏山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却是叹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表哥这几日对你的照顾,可能只是因为上一辈的情谊?”
叶城予问道:“你有其他想法?”
燕敏山静静地看了一会叶城予,置于桌上的手握紧了拳,终于还是伸进袖里,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城予,我现在称他为‘表哥’是因为我还相信他,我能相信他,是因为我相信你的判断,”燕敏山垂着首,将袖中之物放到了叶城予面前,“但如果之后证明他确实有问题,那么即便他是温伯母的儿子,我也一定会杀了他。”
薰风山庄早已淡出武林,江湖上的纷争本就与叶城予无关,但燕敏山却不同。
他是四大家族燕家之主,即便对象是他的“表哥”,如果那个人真的做出为祸武林的事来,他势必会选择大义灭亲。
叶城予没有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燕敏山所拿出的东西。
那是一块形式简单的玉佩,后面挂着一条流苏,上头隐隐染着暗红血迹。
燕敏山道:“还记得我找你来的原因吗?”
叶城予道:“你找到和温伯母有关的线索。”
燕敏山接道:“在一个经历屠杀的村庄!”
叶城予沉默。
他拿起摆在眼前的玉佩,细细地端详起来。
他自然认得这个东西,这是当年“聚风三怪”的信物,薰风山庄与燕家之中也留有一块相似的玉佩,而眼前的这块,自然是属于魔教圣女温虹湘所有。
──那么温虹湘的玉佩,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遭遇屠杀的村庄里?
叶城予想起那人清亮的眼睛,有着那么干净的眼睛的人,真的会是一个刽子手吗?
叶城予握紧手中玉佩,低声道:“若事实真像你所想,那他确实是个很擅于隐藏的人。”
燕敏山只是沉默地看着叶城予,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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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与叶城予有了那番对话,燕敏山心里还是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希望这一切只是他的误会,一来他确实不愿意对自己的表哥动手,二来若事情真是那个人所做,他担心母亲会受不了打击。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那么快。
当天夜里,郁城城西的江家遭满门屠杀,不余任何活口,期间有人听到动静前去查看,却也一同遭到杀害,与前几次一样,凶手再次于行凶后以血在墙上留下名字及挑衅的话。
江家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家,周围所住也多是些普通的百姓,大多不涉江湖之事,出了这样的事,第一个反应便是通报官府,所以当燕敏山得知消息时,已经是隔日午间。
外出采买的家仆听到了消息,立刻回到燕家进行通报,这时的燕敏山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