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四个府城,士子众多。可物以稀为贵,宁清卓打算每个府城只邀请士子十二人。她让沈鸿锐亲自写下名帖,届时夹在请帖中送出去。
六十份名帖不是小数目,沈鸿锐自然不愿写。却架不住宁清卓追在他身后,撸起袖子,将胳膊上渗血的绷带时时戳在他眼前,只得应允。心中却哀叹不已:这个女人无耻无赖又嚣张,实在是难缠!
却说陈府那边,宁如欣昨日新婚,下午就被陈晋安要了一次,晚上又被折腾了好几回,实在是累极了,一觉睡到巳时中(10点)才醒。微微睁眼,才发现天已大亮,一时大惊!
新妇进门第一天要去拜会长辈,她居然睡过头了!
宁如欣连忙起身,却觉得腰腿酸痛无力,差点砸回去。
却有双手扶住了她,身后的人道:“如欣,你醒了。”
宁如欣扭头一看,就见到陈晋安穿着里衣,斜斜靠在床头,身边放着一册账本。脸就是一红:“晋安……”却又急道:“晋安,我睡晚了,这可怎么办?”
陈晋安将账本放去一边,抱她起身:“没事。我不是在这陪你睡么,怪不到你头上。”
宁如欣依旧着急:“可是,让长辈等……我……”
陈晋安淡淡一笑,伸手捋起她散落的头发:“不怕,左右我爹娘已经故去,那些都是些叔婶,不用放在心上。”
他唤来丫鬟,伺候两人洗漱更衣用餐。又帮宁如欣描眉点唇,附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昨日还怪我弄花了你的妆。现下赔你一个,我一向守信。”
宁如欣即欢喜又害羞,却仍惦记着拜会长辈,催促了陈晋安一番,两人这才去了大堂。
大堂中坐满了男女。宁如欣一眼看去,脚又是一软:这么多长辈!而且,她也不知让他们等了多少时间!
陈晋安连忙掺住她,低声安抚:“没事,他们不敢为难你。”
他朝着众人看去,目光中的警告意味明显。坐于首位的叔叔很上道,笑容满面道:“晋安,如欣,你们来了。”对二人迟到之事只字不提。
陈晋安温雅一笑:“怪我贪睡,倒是让诸位久等了。”
他一句话担下了责任,熟知他性格的众人自然不敢责难宁如欣。宁如欣反倒心下不安,敬茶时格外恭敬。
敬茶结束,一大家人又说了会闲话。四婶瞧着气氛不错,终于借机开口道:“如欣,今儿一早我听说,陈管家将晋安的四房侍妾遣散了。你看,你才刚进门,这样……似乎不好吧。”
四婶自然也看出了陈晋安对宁如欣的宠爱,但她的侄女就是四名侍妾之一,是以这些话她不得不说。又不敢直接指责陈晋安,只能对着宁如欣说话,指点这个新妇要有所顾忌,不要落下善妒的名声。
宁如欣听言一愣:就送走了?晋安办事速度……还真快啊。
她刚想开口,却听陈晋安不悦道:“这事和如欣无关。我早想遣她们走了。看看她们昨日闹成什么样!没有家教不懂规矩,留在陈府实在难看。”
这话出口,四婶的脸立时涨红了。她家侄女就是那侍妾之一,陈晋安骂侍妾没有家教不懂规矩,不连带着骂了她么?
可她也不敢多说。陈晋安手段厉害,她不敢惹他,只得嘿嘿笑了几声了事。
陈晋安却不满意她敢非议宁如欣,冷着脸起身,带着宁如欣离去。
宁如欣不料陈晋安竟如此霸道,一时有些不适应。陈晋安回了新房,又叫了几名下人前来,向宁如欣一一介绍,态度倒比介绍长辈时认真许多。他朝着宁如欣一笑:“如欣,刚刚那些亲戚无关紧要,你不必放在心上。这三个人却很得力,你可要记住。”
宁如欣点头。陈晋安依次给她介绍过去:需要钱时,去找陈管家;府中保镖归陈达管,要教训人就找他;想吃什么和张厨子说,他管府中的膳食。
三人对着宁如欣施礼,这才告退。陈晋安将她抱在怀中,又亲昵了一番,这才道:“我已经发了话,这个陈府你最大。往后想要教训谁,只管去做,有他们三人,便是我不在府中,你也不会受委屈。”
宁如欣心中甜蜜,嗔怪道:“看你说的,好好的过日子,我干吗要去教训谁。”
陈晋安宠溺一笑,目光中有几分期待,却也有几分落寞:“……我就是要养出你的嚣张性子来。”
——宁如欣很好,他会好好待她。他只是,想稍稍改造她,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新婚三天很快过去。这日,陈晋安陪着宁如欣回门。
宁清卓打量姐姐一番,见她气色不错,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显然是过得很舒心。再一番细聊,得知陈晋安待她很好,心中总算彻底安定。
宁清卓和宁如欣躲去房中说悄悄话,家中没有男人,陈晋安只能在大堂呆坐。却见到宁修平行了进来,身后跟着宁爷爷。
☆、第18章心愿初偿
宁清卓和姐姐一道出了房间,见到宁修平和陈晋安在聊天,宁爷爷坐在一边,心中便是一声冷哼。
她要为沈鸿锐举办诗酒会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宁修平想是听到了风声,想来攀关系,设法参加。
宁修平的确是为这事而来。宁清卓将告示贴出去后,又一番造势渲染,诗酒会人气暴涨,赞助费也水涨船高。商人们想去诗酒会,为了进门就得交100两银子。这还不包括诗酒会上,另外还要为重修卢陵书院捐款。宁修平不愿多花钱,是以想跟着宁清卓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