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向他,“只是这回我再喊你,你就不能即刻回来了。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想我了就吃竹笋吧,你不说我是竹子精么?”
楚明昭低头红了脸,心道我把你的芽吃了多不好意思。
裴玑摸摸她泛起红晕的脸颊,咬耳朵道:“不要羞赧,我回来了也吃你。”说着话圈紧她的腰,在她唇上亲了亲,又叹道,“现在吃来不及了,我怕我欲罢不能,要拖到明日才能走。”
楚明昭忍不住想,这家伙的脸皮真是没得救了。
近酉正时,楚明昭带着儿子,依依不舍地一路将裴玑送到了东华门。她还要再往前送,但裴玑执意让她回去。他在儿子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亲,与楚明昭母子两个话别一回,回身下轿。
“我让你谨言慎行,但也不必过忧,”裴玑握了握楚明昭的手,“真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会有人帮你的。”
楚明昭眸光一转:“谁?”
裴玑凑到她耳畔轻声说了一句,楚明昭听罢瞠目,惊道:“真的假的?!”
天将暝色,裴玑领着何随等人策马出城。出了城门之后,裴玑勒马而止,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城郭,面色沉凝。
他此番回来就是专为解决楚家的事的,但如今事了,仍旧放心不下。
何随在一旁笑道:“殿下不要不舍,咱们速战速决,要不了多久就能回转。”
裴玑轻叹一息:“希望能确保万无一失。”
何随知他指的是什么,开言道:“您放心,他既答应了,就会践诺。”
“这个我自然知晓,”裴玑声音转冷,“我只是觉得有些人太不安分。”
翌日,姚若婠被李氏硬生生拽上了马车。她回府后一直在想,她表哥到底是怎么说动她姑父转意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工夫,境况就逆转了?
她到了国公府后,苏氏待她倒是十分热络,她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根本不想跑这一趟,但她母亲不依不饶。两家太太闲话一回,苏氏便含笑让她出去走走。
姚若婠心里一咯噔,这不会是要开始说道结亲的事了吧?
她被丫鬟领到后花园时,瞧见范希筠正跟一年轻公子说话。那公子斜签着身子坐在石凳上,从姚若婠这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只是一个侧脸,已经足够惹目。
姚若婠怔了怔,忽然想,这位会不会就是那位范家的三公子?京城人都道他容貌特出,即使站在国公府一众姿容上佳的子弟中,也能鹤立鸡群。不过他最出名的还不是那张脸,而是他的允文允武。
范循十八岁中进士,观政之后入了人人艳羡的吏部。他还是国公爷范庆最看重的孙儿,范庆对他要求也比旁的子孙严苛得多,常常考他的骑射功夫,甚至几次带他上战场。范循简直是满京子弟的典范,世家出身的公子里头能做到他这般出类拔萃的,实属罕见。
这些都是姚若婠后头来京后听一些闺秀私底下和她说的。不过那些闺秀们十分好奇,像是范循这种才貌家世,甩掉了楚明岚之后应当是紧接着就说亲了的,但他却迟迟未娶,众人都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姚若婠正自出神,忽见那位公子转过了脸。
姚若婠在看到他另一边脸的刹那,吓得惊叫失声。
他另一边脸上青紫一片,眼窝处还有一块,好似刚从染缸里爬上来一样。
一侧脸丰神俊美,一侧脸毛骨悚然。
范循像是才看见姚若婠,起身唱了个喏,又自报了名姓序齿。姚若婠怔怔地还了礼,实在不敢看他那张脸,转身就要走,然而范循却笑着叫住她:“姚姑娘不与舍妹叙叙话么?”
姚若婠忙道:“不了。”她跟范希筠又不熟。
姚若婠要走时,范循紧走几步挡在她面前,施了一礼,笑道:“姚姑娘不要忙着走,在下有些话要与姑娘讲。在下昨日听家母说姚姑娘今日要造访,今日实则是特地在此等候姑娘的。”
他那张脸原本便惊悚,一笑之下格外像鬼了。
姚若婠忍着浑身不适,别开目光:“范公子请讲。”
“姚姑娘知道我为何至今未娶么?实不相瞒,”范循严容道,“我房里养着几个娈童,暂时还不想娶妻。头先楚明岚虽嫁进来一年,但我从没碰过她。不过若是范姚两家亲事真是定下来了,那我也只好将姚姑娘娶回来。只是我不得不将实情与姚姑娘提前透个底,姚姑娘也好做个准备。”
“瞧见我脸上这淤青了么?”范循指了指自己的脸,“这都是跟人争娈童的时候打的。”
姚若婠听得一愣一愣的,合着他有龙阳癖?怪不得听说他十分洁身自好,身边连个房里人都没有。
范希筠在一旁看得直按眉心,等姚若婠逃也似地快步离去后,她绕到范循身边,叹气道:“三哥,你这般唐突,往后还娶不娶妻了?”
“自然是娶的。不过,”范循扫了姚若婠的背影一眼,冷哼道,“不要她那样的。”说话间掇转身子就走。
范希筠在后头道:“三哥去哪儿?”
范循头也不回地道:“去把脸上洗干净。”他还要出一趟门。
他昨日听母亲说姚若婠要来时,就想着要来吓退她。他可不要再随便被塞个媳妇,更不想让裴玑再看他的笑话。他脸上被魏文伦打出来的淤青原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他为了增加胜算,又胡乱涂了一把。他方才在脸上画好之后,揽镜一照,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夜叉,简直满意极了。
只是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