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我很少出宫门,可能因此给一些人造成了错觉。”怕阿宝不信,乔裴接着道:“母后怀上我的那年已临近四十,后来出了点意外不足月就生下了我,也因此我在幼年时便体弱多病,很多人都望着我能多熬几年,待到现在又嫌弃我太能熬了。”说着他半真半假地轻叹了口气。
“……”她一时失笑,顺着他的话说道,“那可不能再让这些人如愿以偿,气死他们哼。”
常宝兮不知道当今圣上多大岁数,不过从乔裴的话语里多少能推测出来些事,好比乔裴年幼时皇帝的年纪应该还不算老,至少愿意的话还能有自己的子嗣,所以皇室的一部分人就希望乔裴多活几年,吊着皇帝。
然而这群人没想到的是,等到皇帝生不了了,乔裴这个病秧子竟然还活着!┌(。Д。)┐
于是,乔裴立刻成了这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不想除之后快!
手里捏着两只小手,他乖顺应道:“好。”
常宝兮定定的看着他,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堵得慌,挣开手无视对方震惊的神情贴近抱住他,笨拙地顺毛摸。
常宝兮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让乔裴喜悦的同时,更坚定了他的某个念头,他轻声喃喃道:“你会答应……”一定会的。
“?”
没听清楚(⊙o⊙)?
眼神定在一处,闪了闪,他忽地说:“阿宝很少梳这么繁复的发式,真漂亮。会不会感觉很沉?”
她捋了捋垂在耳际的金步摇,皱眉:“可不是么,今晨芸音梳了足足半个多时辰。若非必要我可真不愿这般繁琐妆扮。”芸音是新来的仆妇,与丈夫何冰一道来的,平日里负责别院的各项杂务,平时很少出现在两人面前。
“不喜欢就算了,阿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勉强。”乔裴语气自然,神情里说不出的高傲嚣张,“像以前那样扎起来便十分好看。”
常宝兮:“扎辫子?”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突然说。
乔裴:“嗯嗯。”
她表情怪异,扎辫子啊,那是她还在崇明医馆的时候,医馆的医生都扎着这么条长辫子,发尾绑一根发带,浑身上下除了腰际一枚压佩再无其他饰物,是出于卫生安全和行事方便考虑。
所以,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051
是夜,月上梢头,凉风习习。
“阿宝。”
“什么事?”放下书,扭头看过去。
乔裴一双乌亮的眼睛盯视着她,一动不动。常宝兮伸手揉了揉乔小裴白白的脸蛋,棒棒的手感让她不禁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儿,随口又问了遍:“乔裴你说呀?”语气难得有几分娇俏。
乔裴乖乖地站在原地任揉任捏,矮下身体以照顾某人的身高:“阿宝之前明明叫我少非。”回来后又变成乔裴了。而且——
“连名带姓地称呼不合礼数。”一本正经。
“……乔小裴你偷听我们说话!”常姑娘不开心了,她只在小红她们面前这么说过,乔小裴不在场。
乔裴一僵:“呃……”
常宝兮突然道:“今日在尹府,我又看到他们了。”她坐在亭子中,视线十分开阔,常瑜昇拖家带口的又那么活跃,她想不注意到都难。
听在乔裴耳里,就是明晃晃地表示:我很不爽。
乔裴眼神一暗,声音轻柔:“阿宝不想见到他们,派人‘送’他们离开便是,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保证。”乔裴当然明白阿宝的态度,长久以来常家待阿宝平平,近些年愈发过火,她对常家人没有眷恋,也不想如何报复对方——乔裴屡次想在暗地里动动手脚,每次动手前顾虑到阿宝的感受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说到底,常家是她的亲族,里面有生她的父母,同胞兄妹,以及其他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几年的其他亲人。乖张无度如乔裴,在面对与阿宝有关的事的时候,也会有小心胆怯、犹豫不决的一面。
常宝兮下意识道:“不用了。”顿了下,继续道:“乔裴……少非,你不需要理会他们。左右以常瑜昇的能耐,几乎没有回到京城的可能。”
的确正如乔裴所忌惮的那样,不管怎么说,她自认没有理由去做些什么,与什么所谓的血缘无关,不提互相感情如何,在物质上常家还真没亏待过常宝兮这个嫡女,无论只是为了面子还是不缺这点银两,抑或两者皆有,结果是一样的,她十几年来高床软枕绫罗绸缎样样没少,过得一点不差。
只偶尔一大家子聚在厅堂,要么被无视,要么被单独提出来刺上几句,若她真将常家人当做了亲人也许会被刺痛,会感到每日都是煎熬,然而事实恰好相反,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
对于这一点,常宝兮很看得开。人都是这样,她的记忆中已有了更慈爱疼她在乎她的家人,便也再难接纳另一个家庭,更别提后者对她厌恶异常,恨不得她从来没出现过。
其实,如果不是临走前她这对所谓的父兄太奇葩,十足地恶心到她了,今日常瑜昇所望之事,她一点不介意搭把手——无非仕途之事,能一次了断才好。
乔裴没那么大度,仍有些不甘心,阿宝明确表达态度,他也只好同意:“常瑜昇的能力不差却也算不得出众,地方官员这么多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加上一无人脉二无背景,的确不可能调到京城来。而常家的其他人,更没有这种可能了。”
乔裴这话倒是没掺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