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孙。不过这些年他年岁大了鲜少登场了,今儿是冀王妃过寿,才会重新出山,否则可没这耳福。”
顾深向来是个热情的,别人释放善意,他绝不会拒绝,遂笑:“信都果然人杰地灵。”
双方都释放善意,就有了聊天的氛围,那青衣长袍的青年别有深意看一眼蒋绍,状似无意道:“说来家妹也算是他半个徒孙。”
顾深诧异。
那青年便道:“家妹自幼就爱听口技,看得入迷后就想学,我娘拗不过她,让她学了一阵,她也有天赋,学的有模有样。这倒好整天就开始捉弄人,不是模仿家中长辈就是模仿兄弟姐妹的声音。今年上元节更是调皮,她与我姑妈家表妹互换了衣裳,她带着昆仑奴面具装成表妹,随着我姑母回了家,我姑妈愣是直到她摘了面具才发现。”
顾深不信:“这做母亲哪能认不出女儿。”
青年道:“家妹与我那表妹身形相仿,又穿着我表妹的衣裳首饰,脸上罩着面具,声音更是学的一般无二,就连小动作都学了去,一时半刻哪能分得出。”
说话间,他时不时扫一眼蒋绍。
这些年多少闺秀在蒋绍这铩羽而归,清纯的,冷艳的、端庄的、妩媚的,温柔的,可以说所有类型的美女都在他这撞了壁。
以至于众人对他到底喜欢哪种姑娘的猜测甚嚣尘上。赌坊里甚至为此专门开了盘,赌最后他会娶个什么类型的姑娘。
青年觉自家妹妹属于古灵精怪类,据他打听来的消息,蒋绍年少时学过一阵口技,正好自己妹妹也喜欢这个,指不定就能引起蒋绍注意了,毕竟蒋绍年少时也属于爱玩的,故有此一幕。
见蒋绍神色如常,眼底毫无波动,青年不由泄气,虽然不是很抱希望,但是总归抱了希望。回头,希望那小姑奶奶不要折腾自己。
正祈祷着,青年余光瞄见顾深的脸一点一点白了,双眼瞪着极大,里面盛满了不敢置信,心下一惊:“顾公子!”
顾深猛地抓紧了扶手,同样的穿戴,身形一样,声音一样,再戴一个面具连亲生母亲都能骗过。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上元节后的天璇,她见人必带帷帽且轻易不见人,当时他就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可只当她受伤严重受惊过度。可在沈府第一天就确认了,她分明只是轻伤!
他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很荒谬的念头来,只一想便觉脊椎发凉,三魂六魄都不稳起来。
第68章
他在别庄见到的天璇是她本人吗?会不会也是人假扮的?
一旦有了怀疑,很多之前不起眼的东西就变得可疑起来。顾深越想越觉得当初在别庄内见到的天璇可疑起来,处处透着古怪。
从上元节到她走的那天,整整二十多天,她一直帷帽不离身,寡言沉默,自己去看了她两次都被三言两语打发了。就连母亲回来也抱怨了几句,后来父亲说她这次吓坏了,让她静一静,不许他们再去打扰她。
二月上旬,蒋峥派了玄甲铁卫直接把她从别庄接走,理由是梁州不太平,她差一点被绑走,而且因为耿氏落败,梁州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是有些不平静。
那时候沈天枢正好在雍州办差,顺道把天璇接回了信都。
……
细思恐极!咕咚一声,顾深用力咽下一口唾沫,他抓着扶手的双手猛地握紧,他有点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住了,吓得四肢冰冷,心跳加速。
“深表弟?”蒋绍拍了拍顾深的肩膀,目光沉沉的看着额角布满细汗的顾深,他像是遇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冷汗淋漓的顾深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看着蒋绍。
蒋绍眸色转深:“你怎么了?”
顾深愣了下,继而又赶紧摇了摇头,这猜测不管真假,绝不能对人说,否则会害死天璇的。他避开蒋绍的视线,端起案几上的茶要喝,却因为手抖而打翻了茶盏。
候在一旁的丫鬟赶紧上前收拾:“公子,您可有烫着?”
顾深挥开她,烦躁道:“没事。”
蒋绍深深的看他一眼:“深表弟没事吧!”
“没事,没事!”顾深火烧火燎的站了起来:“我去更衣。”说罢也不看蒋绍,提脚就走。
推销自己妹妹失败的青年愕然的看一眼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的顾深,茫然道:“是我哪里说错话,吓到顾公子了?”
蒋绍望着被已经被人擦干净的案几,笑了笑:“这小子向来一惊一乍的,不用理他。”
闻言,青年才放了心,贼心不死的想继续推销。
蒋绍却是没有面露不耐,反而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闲聊,心中思付着顾深的异常就是因为眼前这人的话,这话里有何蹊跷,然纵使他有七巧玲珑心,这没头没脑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且说神不守舍离开的顾深,他疾走出一阵,被五月的太阳一晒,一身冷汗化作一身热汗,方觉整个人又热乎起来,心绪也稍稍平静了些。旋即本是随意打量四周目光凝了凝,凝在了远处被众星伴月般簇拥着的蒋峥身上。他穿着墨色鹤氅,越发衬得他高大魁岸,气势如山,身在人群中,存在感依旧强大到不可思议,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威风八面。
顾深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当年蒋峥在雍州剿匪时,父亲就对他赞不绝口,恨不得扒拉过来当亲儿子才好。这种别人家的孩子最讨厌了。再后来他和天璇定了亲,就更看他不顺眼了。
可今天,顾深突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