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挣扎(15)
这一下她傻了,停止呜咽声,睁大两眼,泪水如河水决堤呼呼倾流。
老娘哪里肯让女儿被抢走,豁出命与匪徒撕扯、扭打,形同疯了一般。
老爹早已生出搏命的念头,死也不能眼睁睁让女儿给这类歹人抢了去。返身把挑祭品用的扁担抓在手里高高举起,怒目而视,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谁敢动我女儿,就从老子尸体上跨过去。”
这一声怒喝,让几个架着满青的匪徒愣了。互相僵持,停止扭打,神庙大厅一时间也静了。
丁二毛屁股虽挨三股铁叉扎了一下,并未伤得太深,敷了几帖药便好了,他走到朱成国卧着的担架前悄悄说。
“朱爷,别把喜事弄成丧事了。何况您老目前还在伤中,还是让俩位老人好好回家准备喜事,过些日子等您伤好了,订个日子让他们把新娘送到临河镇,岂不是一件美事。”
朱成国也不想弄出人命,真伤了小美人的爹娘,即便抢回去也没个好滋味。他对丁二毛的想法颇为赞同。
“好,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你把她带过来。”
丁二毛走到仍高举着扁担的老爹面前说:“朱爷说了,立秋时去迎亲。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呀。朱爷的威名方圆百里谁人不知?嫁给朱爷,那就是老鼠掉进米缸里,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说着悄悄对老爹挤了一下眼。
几个匪徒强拉硬扯把倪瑞青拽到朱秃子面前。
此时朱秃子眼里冒着淫邪的光,伸出手来在她挺拔的胸上抚摸了一把,嘴里咕弄着。
“这丫头真是水灵,我还是头回见呢?”
倪瑞青花容失色,拼尽全力挣脱开,跑回爹妈身后。
朱秃子脸色猝然一变火冒三丈,正欲暴发。丁二毛赶忙过去讨好的说:“朱爷。您老也别着一时之急呀,您老看上的女人什么时候兄弟们没给你弄来。你就等上几天,到时欢欢喜喜娶回家来,那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吗?啊!哈哈。”
众匪心领神会一齐淫邪狂笑。
丁二毛转过身来猛挤了几下眼睛说:“别愣着呀。赶紧谢谢朱爷,回家准备喜事吧。”
老爹疑惑着慢慢放下扁担,搀扶着女儿和老太婆走出河神殿。他在想那小子为何对自己挤眼,况且也不认识,是暗示先逃吗?是呀,还是先回圩子再说。
朱秃子恶狠狠的说:“立秋我去迎亲,如有变故,一把火烧了你家茅屋。”
出了河神庙一家三口互相搀扶,跌跌撞撞撒开了跑。
朱爷盯着倪瑞青俏丽的身影出了大殿,仍心有不甘。这时他看到哑女阿娇站在帘子后,一阵微风吹动她身上青色长衫,忽然发现这个哑女身段也很婀娜,脸也很俏丽。原本已焚心,更加骚痒难当,于是叫过师爷,耳语几句。
几个匪徒上前将毫无防备的阿娇手脚利利索索绑了,送进房内床上,然后将朱成国抬进去,掩上房门。
倪瑞轩隔两天才抽空回家一趟,尽管在一个圩子里。如今他已不比从前,诸多事要他分身去办。得知姐姐在河神庙遇上朱成国的事已是第二天。
对他个人来说原本还不是太仇恨朱成国,毕竟没和李家发生过任何冲撞。经此一事,内心如火烧燎,沸油翻滚,恨不能立马杀了他。同时也感受到冯锦汉父子急于报仇的迫切心情。
听老娘流着眼泪忧心忡忡说朱秃子立秋来迎亲,倪瑞轩内心倒有些窃喜。这叫虱子举斧子—把自己往扁里砸。土匪真敢来刘圩子抢亲,刘少堂绝不会袖手旁观。第一反应想到了冯信之父子,或许他们能够出力协助。从与土粱村共同合击朱庄的情形来看,却又处处留有余地,总是让人感觉刘少堂是在借力打力,确切说是借刀杀人。即便失败了,也不会暴露自身,半攻全守保全自己。
倪瑞轩想,也许是对待外乡人才如此吧。
河神庙一幕使母女俩魂魄吓出了窍,惊魂不定,继尔胆小如鼠、战战棘棘。
倪瑞青更是情绪不稳,成天哭哭啼啼、以泪洗面,不敢出圩子半步。更别说下田劳作,略有风吹草动胆也吓破了,听见敲门声便哆哆嗦嗦颜面失色。朱秃子在她胸上摸那一把成了心病,梦中常会有一只毛耸耸的手压在胸上,似人似兽,压得她喘不出气来,惊醒后浑身大汗淋漓,头晕想呕。她甚至开始恨自已胸脯太高惹眼,便用布条一道一道缠紧了,直到脸憋闷变色才住手。原本水灵灵红朴朴的脸没过几天竟而消瘦苍白,如遭病魔缠身,再过多几日变得形销骨立起来,父母看在眼里心疼心惊。
瑞冬、瑞轩哥俩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兄妹感情至深,从小到大也未曾红过脸,如今竟逢此一难,也让倪瑞轩独自悄悄抹泪,越发坚定杀掉朱秃子的决心。
他将此事告诉刘菊妹,请她来陪姐姐说话开心,嘱咐再三不要泄漏了此事,一旦传开了满青也别活了。农家女孩清白之身比命重要,更担心传到婆家耳朵里。
菊妹二话没说天天来陪她,有时和满青同吃同住。这一来反倒和瑞轩一家越法熟络和亲近许多,出出进进宛如一家人。倪瑞轩虽喜在心里,却又被姐姐的病压在心上,脸上便也不见笑容。
虽然如此,倪瑞青仍无法开心起来。见天卧床,不思饮食,竟而一病不起,如此下去极有可能丢了性命。倪瑞轩急火攻心嘴唇也燎出水泡,请来镇上牛郎中把脉开药,农家小院里昼夜飘浮着中草药的古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