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确定这上面的花样是我绣的?”季裳华目光落在那件小衣上。
乞丐没想到季裳华会如此镇静的问出这句话,一般大家小姐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慌张无措吗?
事实上,那个人将这件小衣交给他的时候,只说让他指正这是季裳华的,并没有说到底是不是季裳华亲手绣的。
他一时被问住了,可是他转念一想,既然是名门闺秀,不都是从小学习刺绣吗,这又是贴身之物,季裳华怎么不会自己亲自做?
看着所有人都在等他回答,他咬咬牙道,“是,这就是你亲自绣的!”
季芳华方才被郑氏一顿抢白,正觉得心里憋屈,眼看着这幅庆幸,她心中起了三分快意。季裳华,你的贴身小衣都到了乞丐手上,看你如何改变局势!
季裳华面无表情,垂眸看着这件莲青色的小衣,就在众人以为她无可奈何只能承认的时候,没想到她嗤笑一声,面上露出浓浓的讥诮,叹息一声道,“这上面的绣工真是精致,巧夺天工,可惜啊,我的绣工并不好,只能自惭形秽了。”
听她这话,是不承认这是自己做的?
乞丐心下微惊,“娘子,你这是不承认吗,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洞房花烛的时候,我是亲眼看到的……”
口口声声娘子,引人遐思。
郑氏冷笑一声,对周子祺使了个眼色,周子祺会意,身边的随从立刻上前给了乞丐几个巴掌,“再敢口出秽言,打烂你的嘴!”
周子祺是个武将,身边的仆从自然也会些拳脚功夫,这几巴掌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直打的乞丐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嘴角流出鲜血。
乞丐疼的龇牙咧嘴,即便这样,还是演戏要全套,嘴里含糊不清吐出几个字,“你们……仗势欺人……”
周子扬讽笑两声,“你也算是人吗?”
“你……你们……”乞丐瞪大了眼睛,一只还被打肿了。
季裳华目光流露出几分冷嘲,“是谁告诉你这是我亲手做的?”
乞丐忍着疼痛,色厉内荏道,“你还想不承认吗?只凭你一人之言,谁会相信!”
“白苏,你来告诉他。”季裳华淡淡道。
白苏冷冷道,“我看你就是故意来冤枉我家小姐的,口口声声和我家小姐认识,竟然连我家小姐从不动针线都不知道,这小衣绣工的确很好,可惜,不是出自我家小姐之手。”
乞丐道,“你是他的贴身丫鬟,自然向着她说话来骗大家!她既是大家闺秀如何不会针线活。”
白苏嗤笑一声,“正是因为我家小姐是大家闺秀,自幼娇生惯养,虽然上有继母,却不敢明着在吃穿用度上苛待。既然样样不缺,自然不必动手做针线,毕竟我家小姐又不是绣娘,不必学这些养家。”
郑氏也道,“白苏说的不错,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见过裳华做过绣活,也不需要劳累她去做。你连这个不清楚,就敢来污蔑裳华,真是好大的胆子!”
乞丐犹不死心,“我……是我记错了,不是……不是她亲手做的……”
季裳华眼波流转,挑挑眉道,“我的确从不亲手做绣活,这些,全是我丫鬟帮我做的。”
乞丐连忙道,“是,你说过,你的衣物都是丫鬟做的……”
季裳华眸光微闪,淡淡笑道,“你可记得,我当时身边有哪两个丫鬟?”
乞丐一听,这个好回答,不就是她现在的两个丫鬟吗,他忙用手指了指繁缕和白苏,“就……就是她们两个……”
季裳华轻笑一声,脸上是明显的嘲讽。
季芳华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不能开口。这个乞丐,真是蠢货!
季裳华似笑非笑,“你错了,我当时被送去农庄,身边带了三个丫鬟,两个嬷嬷。如你所言,我连贴身衣物是谁绣的都告诉你,怎么会不告诉你我身边的丫鬟都有谁呢?你这谎言,未免太幼稚了!”季裳华一下子收敛了笑容,“我当时带的人有哪些,季家上下都知道,怎么,要不要我去季家请人来与你对质一下?”
“因……因为……你遇到了劫匪,她们为了保护你被劫匪杀了……”乞丐满头大汗。
季裳华目光在人群环视着,不疾不徐道,“没想到你还真是编故事的一把好手,你既这么说,想来对我将什么都告诉你了?”
乞丐明显有些慌张,但还是咬牙道,“是……”
季裳华勾唇一笑,“既如此,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是因为……”
“我最怀念的就是我母亲,既然你口口声声与我是夫妻,想来我一定会告诉你关于我母亲的事吧?”季裳华慢慢道,“不只是我,还有我大哥,你可知道我和我大哥的名字取自何处……”
乞丐慌了,他字都不认识几个,哪里知道两人的名字取自何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季裳华凝神看着他,“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你还敢说你认识我吗?母亲对我很重要,我既然和你情投意合,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关于我母亲的事呢?”她拂了毒拂休息,冷笑道,“下次想陷害别人,好好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漏洞百出,多丢人啊。”
众人一听,便起了疑心,别说是两个情投意合之人,就连他们,也自然知道季裳华和季维之两人名字的寓意,若真是夫妻,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坠冰窟一般,季芳华惊的倒退一步,她想坏了季裳华的名声,可是谁会想到她这样轻轻巧巧的就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