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不过去,就算晕过去,也会因为满身疼痛醒过来。
而他,一身华丽锦衣,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看着她活不得,死不成。
背后仆人提着灯笼,那灯笼光自他背后发出,巨大的落影落在她身上,黑乎乎的,仿佛怪物要将她撕碎。
夜夜相偎的枕边人竟是恶魔,她怎能不害怕,前世今生,只要看见他,满身的骨头就都疼起来。
杜月芷慢慢滑了下去,快要触到水底时,只见藤蔓被人拢住,夏侯琮露出似笑非笑的样子:“求我,我拉你上来。”
她明明很喜欢在亲人中间撒娇,她撒娇的时候很甜,夏侯琮见过的。
就算不求饶,撒撒娇,他也愿意拉他上来。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等着她服软。忽见她扬起头来,月光落入那双明亮的双眼,挺直的小鼻,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湖水在她身后拍荡,簌簌水汽扑过来,衣衫袂袂,尽染湿意:“那就不劳殿下了,我自己可以爬上来。”
要她求饶,做梦!她再度深呼吸,抓住藤蔓往上爬,这一次她爬得很快,快到头了,夏侯琮的靴子近在眼前,她腾出一只手来,手里居然拿着一块藏好的利石,尖头如刀锋利,径直向夏侯琮的脚砸去。她是下了死劲的,若是砸到了,那只脚就算不骨折,也得大出血。
夏侯琮原本看着她的脸出神,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大胆,竟然敢伤皇子,到底不敢拿自己做实验,冷着脸后退几步。
就在他后退的时候,杜月芷利落扔掉石头,趁机迅速爬了上来,双脚落在坚实的地面,顿时心安许多。
她看都不看,提着灯笼就要走,却听夏侯琮喝道:“站住!”
她才不会听他的,继续走,他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你若是再敢走一步,我就砸碎这块玉!”
一块打着络子,系着女儿结的美玉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杜月芷正是为了找这块玉而来。
原来那声“咦”是夏侯琮发出来的,他无意间发现掉落在地上的玉,拾了起来。可恨杜月芷竟一直没发觉他也跟在太子身边,现在玉在他手中,她被牵制住了。她转过身来,手里的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晃荡,一颗心也跟着荡。
夏侯琮指腹揉着那块玉,仿佛揉着她的脸:“三妹妹,看来这块玉真是你的。只是我很奇怪,你这块玉,怎么我似曾相识?”
琅琊玉在这世上为数不多,且又是皇家贡品,杜月芷一时语塞,夏侯琮又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是父皇为感杜将护国有功,特意御赐杜大将军的。他倒是疼你,竟然将玉给了你。可我不是听说,你们父女俩不合吗?”
杜月芷只好将错就错,不承认也不否认:“二殿下,杜府的事你知道不多。这玉,你怎么样才会还给我?”
哪知他竟径直走过来,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心脏瞬间划过锐利的疼,像是被刀割一般,杜月芷不由自主将灯笼往前伸了些,阻止他靠的更近,却听他道:“三妹妹,其实我这个人很不喜欢别人违逆我,你避我如蛇蝎,好似我与你有天大的仇怨,请问我以前――是不是冒犯过你?”
“没,没有!”杜月芷紧紧咬着牙,内里早就翻江倒海。
他所有所思:“难么太子可有冒犯过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受他影响越大,曾经受了两剑的心脏就越疼,疼得她面色惨白,几乎快要站不住了,就连提着灯笼的手也颤抖不停。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紧咬住下唇,拼命抑制住那喷薄而出的疯狂痛感:“您……误会……了……”
灯笼抖个不停,夏侯琮不知哪里来得念头,竟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细细的,如玉的腕骨玲珑可爱,肌肤滑腻如脂,果然如印象中那般触感美好。杜月芷又痛又惊,挣扎着往后退,他却越逼越近:“你不是说我误会了吗?刚才你藏在这里,听到了太子密谋,胆子倒是大的很。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放开我!!!”她什么都不想听,真的快要痛死了。
他却偏偏不放,掌心的灼热越发厉害。
他是故意的。他在这里等候她多时,看见她提着灯笼,一步步走过来,走入他的圈地。
那样小的一个人,尽管对他的模样十分不客气,令他恼怒许多次,但他还是受不了她长得太美,无论怎么生气,每每看到她,还是忍不住捉弄她,折磨她。看到她低下高傲的头,看到她不得不软弱的求饶,他的心里就腾起一股快感。
但是她却从不求饶,她那么明显的避讳,仿佛他是洪水猛兽,而她对九弟,却又分明那么依赖,令人嫉妒。夏侯琮越想越怒,不顾她的拒绝将她拉入自己怀里,温香软玉,柔弱却倔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却仍然要挣扎。
杜月芷已经被巨大的痛感淹没,她被夏侯琮抱在怀里,灯笼掉在地上,只剩最后一样武器——她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死死的,仿佛小兽濒临绝望,呜呜作响。
血渗透出衣裳,夏侯琮皱皱眉,见她咬的是他,自己却疼得浑身发抖,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伸手钳住她的下巴,略一用力,她便松了口。却没想到她双眼一闭,身体软软倒下,生生被疼晕过去了。
夏侯琮立刻扶住她的腰,冲势太大,被她带的半跪在地。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嘲讽道,只当她气急攻心才晕过去。
月光下,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