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简直快要对自己无语了,任谁遇到这种的情况都会对他这样的人无语的吧——随便答应去别人家里住,到了以后又不当面解释一下就趁主人不在径自走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情本来的吧?
燕归知道自己的行为糟透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他截至目前的人生其实都是这样,越在意的事情,就越有可能搞砸,二十多年,无一例外。
他觉得自己选择离开是对的,只是一定要找时间当面跟老师道谢和道歉,而且,无论如何,老师的衣服和手机都要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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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窠简直是扔下手中的纸条,掏出手机就开始给燕归打电话,还没接通,又想起燕归讲不了电话,于是又挂断了给他发微信。
‘你人呢?!’
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回复:‘到宿舍了……’
柯窠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打字道:
‘是我莽撞了,没跟你说清楚,我这边也不经常住。我父母都是本校的老师,只不过这学期他们上课大多在新校区那边,不怎么过来,不然的话平时我是跟他们一起在别处住的。我主要是看你寝室的床上下不方便,而且你们宿舍又是那种环境,所以才让你先住这边好好养伤,打扰谈不上,你要是觉得跟我一起住不习惯,我可以回去我父母那边住一段时间。’
燕归仔仔细细的把这条消息看了好几遍,越发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原来老师是真的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的,这样任性的一走了之,老师却理解成“觉得跟别人一起住不习惯”,其实他哪有那许多讲究。
又想到自己小人之心揣测老师是不是假装客套,实在是无地自容。
正当他骑虎难下的时候,微信界面又刷出来一条消息:
‘就算真的不想住,跟我一起吃个饭还是可以的吧?我刚刚买了好多,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当然你如果还愿意来住的话,正好收拾一下东西,不管怎么样,你先想一想,我过去接你。’
柯窠看着微信对话框上方的一行‘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几分钟,燕归终于发过来一个‘好’,也不知道他是说一起吃饭好,还是过来住好,斟酌了一下,还是拿着车钥匙关门出去了。
把车停在男生寝室楼下之后,柯窠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人,索性把车锁了开始爬楼。
405的宿舍门虚掩着,推开就看见寝室中间清出来的一小块地上,燕归正在低头往一个行李箱里装东西。柯窠默默地等了一会儿,当燕归抬头看见他的时候,正好把手里最后一点东西装好封箱。
柯窠长腿一迈,跨过地上的各种杂物过来帮他拎起箱子,燕归推拒了一下,未果,就乖乖的跟着他开门出去了。
整个过程少说也有几分钟,然而整个寝室里其他三个人对此似乎毫无反应,期间甚至有个人抬头跟柯窠对视了一下,却依旧不闻不问的任燕归就这么走了。柯窠对此感到一些诧异,到底没有多想,带着燕归上了车,兜兜转转,终于又回到了新一号。
等到两人终于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七点了,两个人都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的一整天,燕归又不能说话,席间一时安静到能听见附近传来的隐约的晚间校园广播的声音。
吃过饭以后,两人又一起草草收拾了碗筷。
等燕归用完口服的药,洗漱完毕,柯窠又帮他把身上露出来的外伤上过一次外敷药。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耗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期间燕归没有任何表示,柯窠也就没有再提出去住的事情。
实在是因为这一天过的太劳神,以至于柯窠现在吃饱喝足完全不想动。
眼下一切收拾妥当,他本想叮嘱燕归早些休息,柯窠却忽然想到——自己的客卧其实是个简易的工作室,而主卧里面,也只有一张床……
第五章
这下真得去爸妈那边住了,柯窠边想边认命的翻箱倒柜找钥匙。
然而有的东西就是,你不需要它的时候,感觉哪儿哪儿都是,等到真的要用的时候,就是遍寻不着。
柯窠几乎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边,无果,只好无奈的拿起手机给自家无所不知的老妈打电话:
“李主任啊,晚饭吃了吗?“
电话那头听到这个称呼就开始笑:“早吃完了,我跟你柯教授都遛弯儿回来了,说吧,又什么物件儿找不着了?“
“您老真是料事如神。”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你一这么叫我,肯定就是又有什么东西找不着了。”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法耳,你看见我以前放玄关那把单个的钥匙了吗?就你们那边的那把钥匙。”
“嗨呀,你忘了我前几天跟你说过了吗,你嫣然表妹要来这边学艺术课准备艺考的事儿。”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你这几天都没回那边吧?那钥匙我早拿给她们了,你姨妈和嫣然都住了好几天了,你要有什么事直接过去,你姨妈见天儿在家呢,她给你开门儿。”
“……行吧,也没什么要紧事儿,我先挂了啊。”
柯窠放下电话,一阵无语,抬眼看见燕归还站在一边等他的安排,也不知道他刚刚看懂了多少。
其实燕归倒是很自觉的没有窥探他人隐私,感觉到柯窠像是打完电话了,才略带询问的看了他一眼。
柯窠也不解释,拉过客厅角落里燕归带来的那个行李箱,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进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