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云浓喝了口粥,叹道:“再有,我也怕吓着她老人家。”
“此话怎讲?”顾修元替她夹了菜,随口问道。
“太皇太后笃信神佛,还在自己宫中设了小佛堂,是为求心安。”而这其中缘由,则牵扯到多年前的皇家密事,云浓并没详细提及,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只怕于她而言,我就是那鬼魅邪祟……见了不如不见好。”
太皇太后如今的身体,是受不得惊吓的,所以云浓压根不敢进宫,更不敢去见她老人家。景宁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从没提过此事。
听云浓提及那些陈年旧事时,顾修元执筷的手微微收紧,旋即不动声色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云浓摇了摇头,低头喝粥。
昨夜折腾了许久,云浓如今也没什么食欲,看起来病恹恹的,只吃了几口就想要推开,可却又被顾修元给拦住,半哄半逼迫地让她吃了半碗粥。
云浓不情愿地看着顾修元,想到方才的对话,又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就不怕我?”
若易地而处,只怕她是会更像太皇太后,对这种事情存着顾忌才对,又或者是像景宁,起初只会觉着是巧合。断然没法如顾修元这样笃定,又坦然。
“我怎么会怕?”顾修元低低地笑了声,“我庆幸还来不及。”
云浓挪开了目光,撑着桌案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
第027章
见云浓起身要走,顾修元随即问道:“你要回徐家去?”
云浓是昨日临时起意要搬出徐家的,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顾修元自是无从得知,他想了想又道:“徐家待你实在算不得好,又在那门所谓的亲事上动了手脚,你倒不如趁此机会搬出来。”
两人的想法倒也算是不谋而合。
云浓有些惊讶地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顾修元动作一顿,随即坦然地看了回去:“我的确是让人去查了。”
并且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
他理直气壮得莫名其妙,云浓皱眉道:“我不想你再让人去查我的事情。”
顾修元与她对视着,意识到此举的确是踩到了云浓的底线,颔首道:“好。”还没等云浓再说什么,他就又补充道,“若今后有什么事情,你能亲口告诉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云浓并没回答他这句,转身要走。
“我送你,”顾修元跟了上去,低声笑道,“你如今这模样,总不成要走回去吧?”
云浓的确是腰酸腿疼的,若此处不是南风馆,她此刻必定是要到内室躺着补眠的。南风馆离长公主府算不得近,若要一路走回去,那就真要了她的命了。
思及此,她横了顾修元这个始作俑者一眼,而后道:“好。”
才一下楼,红姑就迎了上来,她原本是要替景宁传话的,可对上顾修元的目光后,愣是没能说出口。
“我送她回去,”顾修元冷声道,“至于昨日之事……”
“您请放心,”红姑会意,连忙保证道,“这南风馆中的人,口风都严得很,绝不会走露半点风声。”
她这话倒也并非虚言,毕竟来南风馆的人大都非富即贵,谁也不想让自己的私事被编排。若是口风不严,哪还有人敢往此处来?
云浓则是跟在顾修元身侧,垂着眼,头也不抬,像是不大好意思。
顾修元想了想,令红姑找了幕篱来为她戴上,垂下的纱幕遮去了大半个身子,以免出门时被人见着。
出了南风馆的门,由顾修元扶着上了马车,云浓方才摘去了幕篱,轻声道:“不去徐家,去长公主府。”
顾修元看了她一眼,又改口吩咐了车夫,而后方才问道:“看来你已经与徐家说破了?所以昨日才会到景宁那里去,又被她带着来了这里?”
他猜得很准,云浓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轻轻地“嗯”了声。
“你今后要住在景宁那里?”顾修元不依不饶地问。
“不,”云浓眼也不睁,含糊地答道,“我自己买了宅子,等收拾妥当了,就搬过去。”
听此,顾修元方才作罢,可片刻后又开口道:“你何不搬到我那里去?”
云浓都快要睡着了,蓦地被他这一句惊醒,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不要。”见顾修元还要再说,她苦着脸求道:“行行好,让我安心睡会儿吧,我难受得很。”
她并没撒谎,昨夜折腾得有点过,强撑着吃了点饭,如今委实没什么精力再跟顾修元磨牙。
顾修元替她调整了下身侧的靠枕,又让她倚着自己的肩睡了过去,没来由得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的情形。
那时他是南风馆中的乐师,阴差阳错地撞上了醉酒后的云浓,不过三言两语,便随着她回了府中。
云浓先前说他二人是见色起意,如今想来,倒也不算是错。他的确是见着云浓第一眼时,就有些心动,不然以他的性情又怎么会贸贸然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