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未及弱冠,想来应该是哪户富贵人家娇惯出来小公子。
这紫衣公子原本为难丹枫时可谓是理直气壮得很,颐指气使。可见着云浓之后,却不自觉地愣了愣,还是自己仆从上前来提醒了句,方才回过神来,冷哼了声:“听闻绮罗香中的香料很好,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
“哦,”云浓淡淡地应了声,“公子既然看不上,那就请离开好了。”
方才他在这里挑三拣四的,丹枫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耐着性子不断换香料,请他来挑选。云浓就没这么好脾气了,毕竟这是她的铺子,自然是由着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严琅没料到她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一噎,随后又端起架子冷笑道,“这就是你们这里的待客之道?可真是让人长见识了。”
看他这模样,大有出门之后就要将此广而告之的架势。
丹枫方才有所顾忌,就是怕一个不妥,败坏了绮罗香的名声,影响到将来的生意。
可云浓却并没受他的威胁,垂下眼睫,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自己的衣袖,轻飘飘地说道:“是啊。”
丹枫:“……”
她方才应付那紫衣公子时,觉着对方的模样实在是欠打得很,如今见了云浓,方才知道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严琅是家中唯一的公子,这些年来横行霸道惯了,少有这样被噎的说不上话来的情形。原本因着云浓的相貌生出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走是留。
若是就这么走了,那岂不是落了下风?
可人家都将话说得这样明白,若是不走,又显得太过死皮赖脸。
严琅先前遣随从来买这铺子时,是放了大话的,说“由着对方开价”。仆从被云浓驳回之后,回去添油加醋地回禀了,严琅虽觉着意难平,但也没到要专门来闹事的地步。
只不过今日凑巧从此过,又被仆从撺掇了几句想起了先前的事情,便顺路进来找个茬。结果不巧撞到了云浓手中,找茬不成,反倒将自己置于这左右为难的境地。
眼见着他白嫩的面皮逐渐涨红,云浓带着些促狭的笑意开口道:“公子既是不想走,那咱们就将话给说开了,也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这铺子是不会转手的,公子另寻别处就是,何必非要再来为难?”
更何况,这算是哪门子的闹事?
在云浓看来,倒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也不知他家中长辈究竟是如何教导的。
云浓主动递了台阶,严琅神色一缓,但犹自嘴硬道:“我不过是没寻着想要的香料,怎么就成了为难?绮罗香名声在外,可我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这么多香料也没什么好的,都不及我如今用的。”
云浓眉尖一挑,走近了些,嗅了嗅他身上沾染着的浅淡香气,似笑非笑道:“敢问公子同楚家什么关系?”
严琅没料到云浓会突然这么问,懵了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眼中写满了疑惑。
“若是没认错,公子如今用的香料叫做‘松涧’,”云浓也没料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巧事,轻笑道,“也是巧了,这香料正是绮罗香所制。只不过因着材料有限,尽数给了楚姑娘,铺子中并没留底。”
云浓说一句,严琅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方才还在嘴硬,结果方才那些话,如今都成了打在他脸上的巴掌,再看云浓的笑,也像极了无声的嘲讽。
严琅便是再怎么厚脸皮,也呆不下去了,张了张嘴却并没说出什么来,转身拂袖走人了。
翠翘在一旁看了全程,及至严琅带着仆从离开,方才忍不住道:“也不知这是哪家的公子,实在是……”
“大抵是楚家的亲眷,”云浓先前并没见过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丢下不管了,“不必理会,他以后应当不会再来为难。”
翠翘将信将疑,毕竟单看他走时这模样,只怕是会更记仇才对。
“他若是那等心机深沉之人,便不会直愣愣地自己找上门来,毕竟有那么多手段能用,何必非要亲自动手?”云浓揣度着他的性情,懒懒地笑道,“今日之后,他只怕是要躲着绮罗香走的。”
翠翘虽仍旧不太明白,但出于对云浓的信任,还是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云浓解决了这桩事,回过头,向着丹枫嘱咐道:“若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也不必一昧忍让,哪怕是不做这桩生意也无妨。”
丹枫没想到她竟然还会顾及自己的想法,心中颇为触动,点头道:“好,多谢姑娘。”
云浓对自己人一向是宽厚好说话的,她又宽慰了丹枫两句,方才上楼去了。
其实若是想去弄清楚那紫衣公子的身份,对云浓来说倒也不算是难事,只不过并没这个必要,过了也就算了。但说来也巧,晚些时候云浓从绮罗香回家去时,竟又遇着了这人,只不过这次他身边还有一位云浓认识的。
严琅远远地就认出了云浓,一见她就想起了先前的事,就如同见着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