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云浓便也没再问过,如今见着徐思巧这模样,还当是又出了什么事。
徐思巧先是摇头否认了,而后苦笑道:“若论起来,家中较之先前还好了些。只不过三姐已经定了亲事,如今便要轮到我了……着实是让人厌烦。”
徐家如今大不如前,徐思蕊一个嫡女的亲事尚且不大如意,更别说她一个庶女了。
“其实婚嫁有什么好的?”
若是在旁人面前,徐思巧断然是不敢说这样离经叛道的话,可在云浓面前却是没什么顾忌,她一改先前谈论生意时的兴奋,神情萎靡不振。
“我有位相熟的手帕交嫁了人,当初也是千挑万选来的夫婿,风评甚好,可是嫁过去之后方才发现并不是那个样子。”徐思巧皱紧了眉,“整日里不求上进,同府中的丫鬟厮混,未及半年,甚至连她带去的侍女都收了通房,一言不合就要摔东西发火,甚至还动过手……”
一想到前几日见面时好友那模样,徐思巧就又惊又怒,心疼得不得了,可又偏偏无可奈何。
本朝倒也不是没和离的先例,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得很。
且不说旁的,甚至连爹娘都会劝着说能忍则忍,闹大了两家面上都无光,还说什么如今是年轻人不懂事,等过两年就会好起来了。
这样的事情并不在少数,可大半都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云浓捧了盏茶,可却再也没喝下去。
其实这事与景宁的有几分相似,唯一的差别不过是,那人不敢对景宁动手罢了。景宁长公主之尊,尚且受了近两年的气,最后拼着不要脸面闹开来,才算是跳出了火坑,可旁人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其实这世上男子,总是有好的,”徐思巧叹道,“可我却不敢去赌这个运气……但也没旁的法子。”
云浓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人,沉默了半晌,轻声道:“我这个人,并不擅长做生意,也没什么要富甲天下的志向。你若是喜欢做生意,也想效仿那位燕夫人,那我就将绮罗香托付给你了。”
徐思巧原本只不过是在感伤自己,却不料云浓竟然突然扯到了生意上,愣了愣,方才意识到她这话何意,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怎么能行?”
“有什么不行的?”云浓笑了声,“咱们各取所需,你做生意,我就躺着数银子。”
徐思巧紧紧地抿着唇,显然是在犹豫。
云浓含笑道:“我知道这事太过突然,你会有顾虑也是正常,所以我不用你现在就给我答案。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若是真做了决定,再给我一个答复就是。”
这提议乍一听是好,可若是真要应下来,却又有许多难处。
送走徐思巧后,翠翘方才迟疑道:“您真要将生意交给四姑娘?”
云浓一见翠翘这模样,便知道她并没听懂,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并非是要将如今这铺子交给她,而是给她银钱和香料,让她另开铺子去。”
若是徐思巧谨慎起见,那就是在洛阳另开一家绮罗香。
若是她胆子足够大,又能豁得出去,便像那位前朝的燕夫人一样,当个走南闯北的客商,做着一本万利的生意。
云浓并没强求她要如何去做,而是由着她去选,哪怕她改了主意什么都不想做,想着嫁人相夫教子去,那也都随她。
翠翘见她已经考虑妥当,便没再多问什么。
又过了几日,云浓的病才算是彻底好了,脸色也不似先前那般苍白,祝嬷嬷这才点头准她出门去。
第046章
自打染病起,云浓就没再见过顾修元,到如今足有六七日。
其实若说起来,两人先前不见面的日子大有比这长的,可云浓那时却并没觉着如何,甚至还隐隐有些庆幸。
可大抵是先前那一夜,顾修元说过“此生再不负你”后,就像是有了一个未曾言明的约定,云浓暂时将曾有过的隔阂都放到一旁,选择了再信他一次。
两人之间倒更像是回到了当年一样。
当年云浓还是郡主时,若无意外,两人压根就没怎么分开过,所以她如今的不适也就有了来源。
只不过云浓与顾修元之间,从来都是顾修元主动找上门来的,以至于如今他不上门来,云浓甚至压根没什么办法去找到他。
她总不成要跑去郡主府?那就太过了。
云浓在绮罗香呆了半日,阿菱也已经病愈回来,商议了些生意上的事情后,就又离开了。
绮罗香与四方斋离得不算远,云浓略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到四方斋去看一看。虽说遇着顾修元的几率少之又少,但她就权当是闲逛了。
翠翘还清楚地记得上次在这四方斋遭的为难,虽说后来这边还专程遣人去赔礼道歉,但她见着这门面,眼皮却还是莫名跳了下。
“咱们真要进去?”翠翘在门外站住了脚步,小声问道。
“不然呢?”云浓不怀好意地笑了声,而后道,“若不然你先回去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