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定然会睡到日上三竿。可这猎场终究不是在燕京城里,各府的别院也就那么大,离得近了,难免会受人滋扰。
这大清早就来滋扰她,且有这能力滋扰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柴骏昨日与之绝交,后又得到沈画宽宏放过、与柴骏言归于好的知己--东郡王世子连岳。
不过这货许是觉得与柴骏关系特殊,因此从不走正道,又独独挑了后门出入。只是沈画觉得他这后门走得极没有水准,竟然还是空空两手找上门来。
她虽给不了他高官厚禄、锦绣前程,但他既要走后门,也该懂得走后门的规矩,实在不通人情世故。
因此小翠为难地放他进来后,沈画便将他晾在了后院的院子里。慢慢悠悠等小翠打水梳洗,又慢慢悠悠地让她给她梳了个颇为麻烦的发式,最后慢慢悠悠找了件像样的衣衫,才出去见这专走后门的贵客。
连岳一开始尚在屋外不停催促,等沈画真见到他时,他已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被磨得生无可恋,一看这辈子就没等过女人。
沈画心满意足,遂漫不经心对他说了声抱歉,方问:“这么大清早的,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扰人清梦很惹人厌烦么?
“自然是找你出去玩。”兴许一开始的兴头被沈画折腾了一番,这货竟也变得迟缓起来,连说话都带了尾音,“原以为你与别的女子不同,啧啧,没想竟也这么啰嗦。”
说得他好似等过无数女子似的。
不过他倒将沈画的瘾给勾了起来,全然不去理会他言语中的抱怨,“他让你来的?”
沈画与连岳之间经过之前那番长谈已不用详细说明这个他指的是谁,连岳即刻心领神会,一声叹息:“他哪有这闲工夫陪我们玩?我一大早过去找他,便听他家下人说他早出门了。估计要午时之后才会回去。”
原来是被人遗弃了啊!可沈画一点儿不同情他。她与他的交情还没深厚到陪他排解寂寞的份上,二人也只不过认识一天而已。
“哦?”她不觉琢磨柴骏这么早会去哪儿。可想想他虽与她有婚约,她也尚不是他夫人,这般追着他的音讯实在有些妒妇之嫌,因此后半句便没问出来,以免眼前这货又揪着将她笑话上一场。
好在连岳一门心思都想着别的事情,完全没感觉到沈画曾欲言又止,“听说一大早又去陪南湘王子、王女了。今日一早,我那二表哥抽风,约了人家去林子里狩猎。太子不懂南湘话,王子虽学了些燕国话,却也说得不是那么地道,担心说错什么,因此仍需他去作陪。”
原来如此。
的确。苏力青与沈画这般无关紧要的人练练他那不太地道的燕国话自然无所顾忌,可对上燕谨这一国储君当然需小心谨慎。万一一句话词不达意,或者不懂燕国的忌讳说错什么,影响的可就不是一点点,而是两国多年来建立的友好关系。
只不过对这事沈画实在不太关心,反倒很在意连岳这番是打算约她去哪儿。横竖他是柴骏的知己,怎么也不会给她惹太多麻烦。
“那我们去哪儿玩?”沈画双手托着下巴,十分期待。
连岳支颐将她打量一番,遂摇摇头,“你这副模样,我怎带你出去?去将衣衫换换。我们也去林子里打几只野味回来,晚上叫上他一道烧烤。”
他这话正中下怀,沈画噌一下蹦起来,直奔卧房,三两下换过猎装,又将小翠辛辛苦苦替她束的发式拆散,重新换了个清爽,且与一身装束搭配的造型。统共加起来不够一炷香丨功夫,比起之前至少快了一大半。
踏出房门便被连岳看出了端倪,“你……你之前故意整我是么?”
沈画嘿嘿道:“下回记得至少晚一个时辰再来。”
沈画脾懒的本性在连岳面前暴露无遗,还好这货碍于柴骏与他的交情不敢真与她计较,只无语望了会儿天,数了数这会儿天上飘了几片云彩。
等沈画啃了两个馒头,他才领着她从别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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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3000。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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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又吹台风了,还好比起上次温柔很多。
下了一整天的雨。哪儿也没去成。
☆、041
于是乎沈家那些不明真相的下人无不目瞪口呆将二人目送出别院。想来他们虽知道小姐一向宽厚豁达、不拘小节,却弄不懂怎会不拘到不知什么时候在后院藏了个野男人,还敢明目张胆地带着他走出来。
索性的是,沈画是主,他们是仆,即使再弄不懂,也不敢质问于她,更不敢将这事四处宣扬,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从别院出来后,连岳领着沈画下山,为了避嫌,沈画自然将小翠带在了身边。
显然,她这决定十分英明,这才将将进入猎场没走多远便撞上燕谨他们一行人。
许是见沈画与连岳在一处,见到二人的人无不微微一愣。
对方除了燕谨、苏力青、温多娜与柴骏,尚有安宁和两名陌生男子。
这只是对方的主角阵营,他们身后自然跟着一大票出来陪着打酱油、做苦力的御林军。
见气氛有些怪异,沈画本欲道声好巧,尚未张口,连岳便呵呵两声,直接冲着柴骏道:“我已照你的话,将你朝思暮想之人带了来。”
他这谎说得很自然,就好似本就是柴骏安排。
今日柴骏与燕谨虽都穿着猎装,却看上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