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意了。郑伯替我赶了十几年马车,只是没想到……”柴骏说了一半,没再继续。
其实不用他说得太过明白,沈画也能猜到事情原委。只有三种可能,要么这人一直掩藏得很好,要么便是见钱眼开,再则只怕是有什么事被别人要挟。
可他依旧叫人家郑伯,不用想前两种可能性已经可以排除。
严氏为除去阻碍他们的眼中钉的确不择手段,但毕竟也是为了自保,或许是那车夫不忍,才不至于令柴骏伤势更重,或者直接要了他的命。这种事若一旦出手,一次不成功就实难再有第二次机会。这位郑伯算是拼了性命给他和柴家提了个醒。
沈画想着有些后怕,轻轻摸着柴骏胸前顺滑的锦缎,喃喃:“这些事你先别想了,好好休息段日子好不好?”
“好。”柴骏应得爽快。
沈画不大敢信,这趟浑水他已经淌进去了,哪能说抽身便抽身?即使他想,燕帝也不会同意,严氏更不会收手。说白了,这场暗斗一旦开场,若没有一方被彻底清除,是绝不可能停下的。
但眼下他真需要休息,沈画抬头看着他精美的下巴说:“要不……我们带着小五去别的地方住住?”
唯有承诺加上暂时的离开,她才能真的安心。其他的事还有她和萧誉。
柴骏微微侧身,与她面对面躺着,目光淡淡,“提议不错。明早我安排下。去别院住上段日子。快过年了,走得太远赶不回来。我俩的婚期也快到了。”
“可你这身子……”沈画略略有些担忧,但他已让了半步,总不能逼得太紧。
“放心,”他在她额头留下一抹唇温,“睡吧。夜了。”
沈画伸手揽住他的腰,又大胆地往他身上蹭了蹭,方闭上眼准备睡觉。
却听他声音沙哑地唤道:“小画。”
“嗯?”沈画不明所以,重新睁开眼睛。
忽然腰上一紧,牢牢贴在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火辣辣的身躯之上。抬头看他,唇上却传来一阵轻咬。
许是这锦被太厚,她竟感觉有些燥热,闭上眼任由他的唇在她唇上、脸上、耳垂上游弋。这舔舐渐渐向下滑动,脖子传来一阵他喷洒着灼热气息的酥麻,却在锁骨处生生停下。
沈画巴望着他继续,可他好似忍了下来。
“你抱着我,睡不着。”柴骏沉沉的声音带着些许隐忍的沙哑。
事到如今,沈画也不知道是谁自作自受了。
“可我舍不得放。”他又不舍道。
“那就抱着好了。”沈画笑了笑,只要他喜欢便好。
柴骏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极无奈地说:“算了。睡觉。”
这一夜,沈画睡得不是那么好,或许因为身边多了个人,她尚不大习惯,又或许的的确确有些认床。
因此夜里柴骏几次起床,她都感觉到了。
还依稀听见更阑起身问他要不要紧,却没听见柴骏回答,似乎只是有些反胃难受。
第二日大早天将将亮,沈画便醒了,柴骏方才安稳睡下没多久。见屋里油灯尚亮着,沈画偷偷起身准备穿衣,却不料还是惊醒了身边的人。
“去哪儿?”柴骏尚未睁眼便朦朦胧胧地问。他的睡姿十分规矩,或许是习惯了,醒来时手已放到了自己身前握着。
沈画局促答曰:“起床。我该走了。万一……”
柴骏睁开那双深邃漂亮的凤眸,一声轻笑,“这个时辰出去,怕是会真撞上我爹。再等会儿。”
说完不由分说将她拽进怀里搂着,“等我睡醒,陪你回家收拾衣裳。”
“私奔么?”沈画躺在他胸膛上,感觉这里挺温暖。
他抬手在她额头轻轻一弹,“我与你能算私奔?”
“偷情?”
他猛地一翻身,将她压住,“你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怎的近来处处引诱于我?”
呃!沈画不知该不该认。兴许是有那么一点儿。谁让他生了一副让人垂涎三尺的俊朗模样?
因此沈画点点头,“看来你今日似乎好些了。”
“嗯。我也有夫人这般同感。或许是……有你陪着。”说着柴骏低下头,又是一阵轻咬。
看来这觉真不用睡了。
正被他折腾得全身燥热,脑子里全是这雷池该不该逾越的挣扎,却听见外间传来笃笃笃几声敲门。沈画赶紧钻进被子不敢露头。
柴骏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
“骏儿。起身了么?”屋外传来的声音略略有些老沉且有些熟悉,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爹柴西词来关心儿子了。
柴骏赶紧在床头坐好,替沈画理了理被子将她藏好,“起了。”
门扉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沈画这才想起昨晚他俩竟没栓门。还真有点儿被捉奸的味道,又想笑,又想捂头,可最终什么也不敢干,只能一动不动地躲着。
“好些了么?听门房说昨晚……”柴西词沉稳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沈画小心肝一阵猛跳。
“爹。”柴骏突然打断柴西词的话,“该早朝了。”
屋里好一阵子静默,还好一只温热的大手静悄悄伸了过来,在隔着被子沈画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只听柴西词咳嗽一声,“身子尚未养好。好好歇着。”
“嗯,孩儿打算今日带上五殿下与小画去别院住住。年前回来。家中之事暂时交由二弟打理吧。”
柴西词嗯了一声,“好。注意身子。对人家女儿好点儿。我这便去上朝了。”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