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大舅也是好人。不过,他大舅妈那个人,咱们这样的门户可搪不起。哎,可惜了。”
夏大姑收回视线,嗔了郭姑父一眼。“你想到哪儿去了。”郭姑父误会了她的意思。她是觉得夏至千好万好,也不是没有动过要长生娶夏至的念头。但她很快就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却并不是顾忌田氏,虽然田氏确实是个很大的障碍。
“长生配不上十六。”夏大姑轻轻地叹气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也委屈了十六。”
郭姑父也觉得夏至太过能干,如果真要娶进门来,不仅长生会被压的死死的,他们这一家子都拿不住夏至。既然夏大姑也没有要夏至做儿媳妇的心思,郭姑父就放了心,又跟夏大姑商量起托媒人的事来。
院子里葡萄架下,夏至正在跟小黑鱼儿说夏柱和郭玉环定亲的事。夏柱才十一岁就定亲了,这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
“……他们就这么定了,也没托人去问问我爷的意思。”夏至轻轻的叹气。
“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你爷都快管不住他们。现在就更管不了了。”小黑鱼儿就说道。
因为夏柱和郭玉环要定亲,夏至就跟小黑鱼儿商量,如果时间不是太晚的话,她们就等看着两人定亲之后再回大兴庄。这毕竟是夏家的一件大事。她们回去之后也好跟夏老爷子说。
傍晚的时候,郭喜和郭钱氏就从隔壁走了过来。他们来告诉郭姑父,说明天就给郭玉环和夏柱定亲。
郭玉环也跟了过来,不过她毕竟有些害羞,就没有去东屋,而是到东屋来跟珍珠说话。
珍珠对于郭玉环这么快就要定亲了这件事,很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爹娘定下来的,我能怎么样,只能听爹娘的。这种事,本来不就是这样吗。”也许是快要定亲的缘故,郭玉环说起这些话来竟然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她说都听爹娘的,不过看她的神态和语气,对这门亲事竟也是十分满意的。
“二柱哥……”珍珠想到夏柱,然后发觉她对夏柱的印象非常单薄,她似乎从来都没怎么注意过夏柱这个表哥。“我都没注意二柱哥长的咋样,二柱哥年纪比你小咧。”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珍珠对郭玉环的亲事还挺关心。
提到了夏柱,郭玉环反而没有刚才那么害羞了。“他比我小不了几个月。人家现在都愿意找个年纪大点儿的媳妇。他现在在桂芳斋也是个管事咧,每个月拿几两银子。人家都叫他表少爷。”
珍珠闷闷的,两人说了一会就话不投机。珍珠不说话,郭玉环却滔滔不绝,说的都是往药王庙胡同去的所见所闻。
几个女孩子从药王庙胡同回来之后,转天她就和郭钱氏又去了。她们这一回是找到了后角门上,果然如夏二婶所说的,立刻就有人给她们传话,她们很快就见到了夏二婶。
之后,她们还见到了罗娟和张巧儿。张财因为正好在家里,也跟她们见了一面。张巧儿还留她们母女俩在宅子里吃了一顿饭。临走的时候,又送了她们一份礼。
郭玉环说到这里,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销金的帕子来,帕子上还拴着一副减金的银三事儿。这就是张巧儿送给她的,另外张巧儿还送了她和郭钱氏一人一套衣裳。
说到这里,郭玉环心里美滋滋的。张巧儿那里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聚宝盆。她只是去串个门,陪张巧儿说说话,就能得这些东西。往后走的熟了,还不知道能得多少好处。
而且,她和夏柱定了亲之后,跟张巧儿也是正经的亲戚了。那天张巧儿还说要留夏至在药王庙胡同里陪着她。夏至很快就要回大兴庄,而且要说会说话讨人喜欢,她自信可比夏至强多了。
如果能搬到药王庙胡同去跟张巧儿一起住着,那么她的吃穿用度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只要窝伴住了夏二婶、罗娟和张巧儿,主要还是张巧儿,以后张巧儿生下儿子来搬进田监生的大宅,她也能跟着去。
田家的大宅啊,又比外室不知道奢华了多少呢。
想到以后的好日子,郭玉环到最后又有些自怜起来。
“张巧儿的出身也和咱们差不多。说不好听的,她还不如咱们呢。”张财原来的小杂货铺,不仅比不上郭姑父的铺子,就是郭喜的酒铺他也比不上。“可是你看看人家现在啥样,往后的前程又是啥样。这人比人啊。她就是模样好点儿,我看也有限。”
郭玉环走到珍珠的梳妆台前,在梳妆镜里仔细地打量自己。
“人靠衣装,我看她就是娇滴滴的会撒娇,再加上会打扮。我要是有好衣裳、好头面的装扮上,并不比她差……”
郭玉环和夏柱定亲,换庚帖,夏二叔那边找了个常去张巧儿宅子里走动的媒婆,郭喜这边就请了郭姑父充作大媒。
酒席就摆在郭喜家里,一共两桌,是让刘嫂和小红过去帮忙做的。夏二叔那边一家人都来了,另外还添了一个张财。另外,夏二叔还让长生将夏秀才也请了来。郭家这边没有别的亲戚,就请了郭姑父一家都过去吃酒。
夏至和小黑鱼儿算是夏家这边的,自然也过去吃了酒席。
夏二叔给下定的东西是四样银首饰,两个尺头。据夏二婶的说法,这都是张巧儿给出的。夏柱和郭玉环定亲这件事,还通过了田监生。这似乎给这门亲事增添了不少光彩,起码在当事的双方都是这么认为的。
郭喜和郭钱氏对这样的定礼并没有任何意见,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