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是一秒切换严肃正经脸:“我和她……”
“没什么”三个字还没说出来,旁边多了一个人。
周如是一偏头,就见郑姿坐在他身边,看表情像是不怎么情愿。
对上周如是打量的目光,郑姿在心里为自己点根蜡烛,暗道想听八卦想追星的代价就是下了班也不得不面对上司那张仿佛被谁欠了八百万的冷脸。
估计是被打压多了,也可能是环境影响,郑姿胆子壮了些,面对周如是不那么虚,但还是忍不住做一个狗腿子。
她把桌上的塑料碗拆开,双手捧着递给周如是,还不断地给他使小眼色,意思是“您将就将就,我总不能让那一对儿拆散来坐吧”。
郑姿自认已经尽到了讨好的极致,开始拆自己的碗,不经意间瞥了眼对面,便明白了自己还是差些火候。
别绪老早就替温尔拆了碗,温尔落座后便自然地接过用开水清洗消毒,别绪再负责涮涮筷子,把脏水倒出去。
郑姿抿抿唇,讪讪地要再去拿周如是的碗筷,将狗腿进行到底,就听周主编提起热水壶,凉凉地发了话:“动作快点,拆完给我。”
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郑姿得到静愔太太许诺的特签,又听他承诺之后出书都给她寄一本,便不觉得面前两人恩爱秀得刺眼,反倒暗暗期望别绪能从恋爱中汲取养分,以后多写点神仙爱情。
由于太高兴,她不知不觉就喝得有点多,后半段完全放飞了自我。
周如是被她揪着领子,第三十二次把她点着自己脑门的手扒下去,把她缠着自己脖子的头发弄出来,忙乱地和别绪温尔道别。
别绪看着他俩纠纠缠缠,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最后还要腻歪一番,举起温尔的手冲他挥了挥。
不等温尔缩回去,他手腕一翻,改举为握,两只手扣得紧紧的。
别绪也喝了点酒,没醉,但偏要没骨头似的粘着温尔。
他带着温尔在a大周围逛了一整圈,一路给他介绍,还会回忆自己的年少往事。其中有些温尔已经在他和周如是的交谈中听到了,有些是第一次听。
温尔有相同经历的部分,就会应和两句,听到不同的,就说说自己的体验。
“过两天有个画展,想去看看吗?”听温尔吐槽曾经的艺术选修课,别绪脑瓜一转,突然问道。
“好啊。”温尔没什么防备便答应了。
别绪听他回答,突然凑到温尔的颈窝边,闷闷地笑了两声,热热的气扫过他的下巴,在他心中一烫,然后从他耳后飘走。
两个依偎的人影走走停停,笑笑闹闹,在人群喧嚣和烈烈晚风中渐行渐远。
第三十九章
39.
过了几天,别绪递给温尔两张票。
“宽安作品展?”温尔本以为别绪那天就随口一提,没想到还真有画展。
温尔不是学艺术的,但是对宽安的名字也有所耳闻。近代知名画家,现代派绘画领军人物,是那种即使大家不懂得欣赏,提起他也会“哦——”一声应和表示自己听说过的大师。
“我都不懂画。”温尔把那张翻来覆去地看,忽然有些怯,他总觉得专门去看画展的都是专业人士,要么十分懂行。
“没关系,我也不懂。”别绪无所谓地笑笑,“但展会办出来,不就是吸引外行来附庸风雅的,不然几个专家凑一堆埋头研究好了,干嘛弄这么大阵仗。”
两人来到票上的地址,温尔才发现展会比他想象中随意许多,就搭在图书馆和会议中心之间的露天平台上,围成四面体的结构,入口处设了一个阻断,笔触敦厚地标出主题:市井。下面一排小字:宽安作品展。
温尔给工作人员检了票,和别绪走进去,一幅画一幅画慢慢浏览。
看了半圈,别绪问他:“怎么样?”
“都很好看。”温尔笼统地赞美。他犹豫了一下,不怎么自信地点评道:“我觉得这个主题挺妙的。”
“怎么说?”
“这些画都太安静了,似乎没有一点市井喧嚣的气息,但仔细看,处处皆是市井。”
温尔见别绪听自己说得认真,不好意思地补上一句:“我的感觉而已,随便说说。”
“和我感觉一样。”
别绪还没说话,旁边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温尔惊得一抖,连忙扭过头,只见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我只是瞎说,不是专业的。”温尔没想到他随口的感言被别人听了去,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内容,简直不懂装懂,十分可笑。
“有什么关系。”中年男人不在意,“艺术是献给世界的,人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如果只能给所谓的专家来看,迟早这艺术要被锁进柜子里。好的作品不怕人指点,大家都有话说,艺术才鲜活。”
温尔被他说得一愣,接着连忙点头:“您说得对。”
这人见温尔认同他的观点,似乎更有与之攀谈的心思,十分自来熟地问:“你最喜欢哪幅画?”
温尔实在不会应付陌生人,但也不好没礼貌地贸然走开,只能硬着头皮指了指。
还好那幅画挂得不远,温尔曾驻足多看了几秒,印象深刻。那画上就是普普通通的街道上立着普普通通的房子,清晨有一点阳光,街边有三两个人。整幅画看上去很满,但街边没画完的马路又很空,房子有些挤,但光线疏散行人惬意,一切都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哦?为什么?”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