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绪订了一个大床房。
温尔在房门口踌躇了两秒,被别绪一把拉了进来,在他身后带上房间的门。
“先稍微整理一下,休息休息。”别绪说着,动作迅速地把行李箱打开,翻找了一会儿,从一袋衣物里勾出一个小东西,拿到床头比划。
“这里没有套间,咱们总不能分开住吧。”他见温尔愣愣地往床上看,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不是……”温尔摇摇头,盯着别绪手上的东西,震惊又疑惑,“你把这个带来了?”
“对呀。”别绪终于找好角度,把捕梦网挂上床角,满意地摸了摸,转头看向温尔,“毕竟是定情信物。”
“什么鬼……”温尔小声反驳,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以前他就觉得这捕梦网作为礼物太过寒酸,不怎么送得出手,现在看着那一团黑黝黝的挂在床头,简直丑得有些邪x_ing。
“我就随手做的。”温尔见别绪如此珍惜,心里当然高兴,但更多的是不好意思。总觉得这么个东西配别绪太过掉价,更别提还作为定情信物。
“我可不是随手收的。”别绪顺着光滑的羽毛摸到繁复的金线,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自从我把它挂在窗边,做的梦全都很甜蜜。”
别绪盯着温尔的眼睛,语气坚定又温柔:“不过最美的梦就是追到你。”
温尔还没适应别绪信手拈来的情话,只觉得酒店的暖气效果无可挑剔,才这么一会儿,已经让他在室外冻得又紧又冰的脸感到一阵阵发热。
他还站在门口,脚边是摊开的箱子,铺满了不算大的房间。
别绪迈开长腿,基本没低头,一直看着温尔的眼睛,脚下找准空隙,神奇地跨过所有阻碍,站到温尔跟前。
他前面一直走得稳稳的,到最后一步好像被绊了一下,身体往前一倾,搂住温尔的腰,差点把他压在门上。
温尔撑着别绪的肩,不敢推开他,怕他脚下不稳摔倒,只得努力在身后狭小的空间和别绪笼罩的逼仄y-in影里堪堪维持住平衡。
好在别绪没有太过为难他,自己稳了稳,站直了,只是放在温尔腰上的手没有松开,甚至还不自觉地蹭了蹭。
他们脸也贴得很近,别绪的呼吸全都落到温尔的鼻尖上,让温尔觉得痒,又有点刺。那一小片冻得僵住的皮肤仿佛在被羽毛轻轻地挠,一开始感觉不是很明显,但一点一点累计起来,便成了不可承受之轻。
有一瞬间温尔以为别绪会吻下来,但他没有。
别绪蹭着他的发丝,在他头顶喃喃地说:“我不想你只在梦里喜欢我,也不想你喜欢我变成一场梦。我们在一起,会比梦更甜蜜。”
温尔听到如此动情的话,先是不自觉地一缩,随机意识到自己也该主动些。
他忍着羞涩去找别绪的眼,免不了躲躲闪闪,嗫嚅片刻,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
温尔实在没有说情话的经验,脑子里一团乱麻,第一个清晰的念头居然是今晚睡觉一定不会冷。
他背后已经覆上一层薄汗,热气闷在衣服里横冲直窜,迫不及待地争抢着从他领口冒出来。
别绪说完便放开了他,往后退一大步,难得的看上去也有点不好意思,蹲下来整理箱子借以掩饰情绪。
温尔松了口气,但一颗心还被吊着,怎么也不肯放下。他此刻就像是有些畏高的人头一次坐摩天轮,一开始十分紧张,但升到半空中,已经瞥到了广阔世界的一角,刚放松了些,还没来得及兴奋,摩天轮就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停住了。
一时间他说不清是不用升到最高处的庆幸多些,还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做好准备,却没能看到完整风景的遗憾多些。
温尔还在纠结,别绪已经迅速理好行李,拉上窗帘,掀开了被子。
他把枕头垫得高高的,半躺着倚上去,眯眯眼睛,拍拍身边空出来的一大片地方:“先过来休息会儿,惊喜要等到晚上。”
温尔定在原地没动,嘴上却适时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立马抬手捂嘴,在别绪闷闷的笑声里往床边挪。
温尔真是困极了,虽然脑子里塞满了各种乱糟糟的想法,心也悬着,但眼皮早已架不住,等他一挨上床,便啪嗒合上,再也不想撑开。
别绪看着温尔规规矩矩地在身边躺下,正好占了床的半边,手脚都笔直地放着,仿佛中间有道看不见的线在约束他,让他丝毫不能越界。
他们都已经上了一张床,但还要这样克制地保持距离。别绪没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不知疲惫地盯着温尔看了许久,确认温尔已经在这两三分钟的功夫彻底睡着了。不然他没可能在自己迫切的视线下,还能躺得如此放松而沉稳。
别绪看了看时间,定好闹钟,也把身后的枕头放平,准备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他动作很轻,身体一边下滑,一边往旁边瞅两眼,防止惊扰到温尔。但当他全身躺平,头即将挨上枕头,他又突然用手肘往前一撑,不甘心地慢慢俯到温尔脸边,伸出两根指头夹起遮住温尔下唇的被子,替他往下拉了拉,然后顺势在他嘴角颊边轻蹭了一下。
别绪这才愉悦地躺了回去,梦里都是与温尔更进一步的种种不可言说的美事。
然而想得太多太美的后果,就是他错过了特意设置成震动的闹铃。
larry来酒店接他们时,天已经黑了。
两人还没吃晚餐,刚从温暖的房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