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以为别绪会吻下来,但是他没有,甚至不太明显地往后退了一点。然后别绪站起来,走到了窗边。
他把窗帘拉开一个小缝,回头看了温尔一眼,确定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再慢慢把半边窗帘拉开。
灿金色的阳光照进来,温尔尝试着动了动,艰难地挪成了半靠在床头的姿势。
别绪又蹲在他床边,做贼般小声说:“我熬了粥。”
温尔没忍住,笑出了声。
别绪难得有这样窘迫的时候,任由温尔在一边笑,却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不甘地闭紧了嘴巴。
他不确定温尔是怀疑自己煮粥的技术不佳,还是嘲笑自己昨晚的技术不佳。
好在温尔没笑太久,至少让别绪放了一半的心:“好,我等下尝尝。”
别绪“嗯”了一声,直起身来,好像要出去盛粥。他在床边顿了两秒,迎着温尔亮晶晶的眼睛,还是没忍住,在他眼角轻轻啄了一下。
温尔又忍不住想笑了。
他没想到别绪这么纯情,倒让他这个一贯喜欢害羞躲闪的人变得大胆起来。
温尔扬起脸,费力碰了下别绪根本不想离开的唇,安抚道:“我很期待你煮的粥。”
温尔又花了不短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利落。他慢慢挪到餐厅里,就见别绪正守着一锅粥严阵以待。
看到温尔出来,别绪像做化学实验般,一丝不苟地揭开锅盖,端起碗,拿起勺,严谨而精确地舀出一瓢,贴在唇边感受了下温度,然后稳稳地盛进碗内。
温尔暗暗感慨别绪作为一个多年来没有丝毫长进的厨房小白,要弄出这么一锅粥真是不容易,即使他只需要配好米和水,设定好时间等着就行。
心里吐槽是一回事,接过别绪递来的碗,温尔还是极其给面子,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学着别绪惯用的夸奖方式,把两根大拇指伸到他面前:“特别木奉!”
别绪也喝了一口,尽管内心十分得意,却还要皱着眉头,故作谦虚道:“还是太稠了点。”
其实不仅太稠,糖加得也有些多,只抿一口便觉得腻得慌。
温尔想到别绪以往吹捧他的场面,暗自深吸一口气,看上去很真诚地摆摆头:“我喝觉得特别好,这样正好。”
温馨的时光没持续多久,别绪的手机持续震动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周如是,当即就想挂了电话。
别绪发现周如是这人特别邪x_ing,每次都能恰好挑到他最不乐意被打扰的时间来电,还都是谈一些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的重要事情。
温尔看着别绪任由手机在掌心里震动,不挂也不接,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别绪简直是恶狠狠地念出那个名字:“周如是找我。”
“哦。”温尔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在对面混合着催促和希冀的目光下,继续艰难地喝粥。
别绪极不情愿地接起电话,那头周如是的语气也不太好:“怎么才接?”
“忙。”别绪惜字如金。
周如是应该是压着火气,说话也y-in腔阳调的:“那能不能麻烦大忙人抽点空把稿交了?”
别绪一愣,对待工作他还是很认真:“我前几天不是都交了吗?”
“还有创刊周年纪念的那篇啊哥哥!我的游大作家!我没提醒你就当不存在了是吧!”
别绪飞快地翻了翻备忘录,那还是一个多月前答应的稿,后来就没听周如是提起过了。他又赶紧查查日期,算了算时间:“你不催我还真没印象。”
那头周如是可能是被他气到了,半晌没了声音,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不过还能听出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还要让我亲自催,我安排郑姿和你对接都不管用了吗?”
“郑姿?”别绪一皱眉头,“她没联系过我。”
“她、没、联、系、过、你。”周如是一字一顿地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那边传来一阵磕碰的声音,可能是周如是把手机盖在了桌面上。别绪清晰地听见周如是咆哮了一声,紧接着是一阵更大的动静,依稀夹杂着小女生慌乱的泣音。
别绪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周如是直接切断了电话。
温尔猜测别绪可能是工作上遇到了问题,抬起头问:“没事吧?”
“没大事,只是有些突然。”
别绪稍稍皱了皱眉,他中途又接到几个周如是打来的电话,都只来得及匆匆交流几句。
“周如是那边又忙又乱,我等会儿可能要去一趟出版社,跟他当面谈。”
“好。”温尔点点头,“正好我也想剪剪视频。”
别绪想起尔雅视频底下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只觉得更糟心了。
温尔可能猜出了他在想什么,特意强调:“再不更新我就要失业了,粉丝一直在催,他们都很期待我的新视频。”
别绪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
比起当初,现在尔雅的主页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派和谐。过于恶毒的评论弹幕要么被举报,要么被粉丝们刷了下去,留下的都是夸奖和理x_ing讨论。
说是要出去,别绪却半天没有动作,一直坐在对面托着腮欣赏着温尔喝粥。
他接过温尔好不容易才勉强喝干净的空碗,又去给他盛满,守着温尔再次喝光,并且听到他立即表示自己已经饱了,这才磨磨蹭蹭地收拾好桌子,去房间换了套出门的衣服。
温尔还留在餐厅里没动,别绪瞧了一眼那硬邦邦的椅子,眉心立马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