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舒偏着脑袋吻上了季迁遥,这是二人情意相通后的第一个吻,两个人都吻得很轻、很小心,特别是占据主导的夏清舒,将嘴上及手上的力道放得轻了又轻、柔了又柔。
在唇外描摹轻吻了许久,柔软的舌尖才撬开牙关钻了进去,双舌相触,轻柔的共舞着,你来我往,缠绵悱恻。
外头步甲巡视而过,甲胄摩擦发出尖锐整齐的声响,由远及近又逐渐变远。二人沉浸在柔情蜜意中,外头一切声音动静都听不到了,五感六觉只与怀中抱着的这人有关。
这是一个两人都想吻到地老天荒,不想停下的吻。
可事与愿违是人世间常态,偏生一个不识趣的声音钻到了夏清舒的耳里,扰乱了她的神思。她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流烟在营帐外头大声唤道:“将军,戌时了,该去探望营中伤残兵士了。”
这个打搅,怪不得旁人,是夏清舒自己交代给流烟的。昨日同鞑靼战了一场,燕军亦有损伤,慰问与抚恤伤残兵士,是夏清舒坚持几年的习惯。午后用完膳食,夏清舒特意嘱托,夜里戌时同她一起去伤员营中看望。
现在,心上人在怀,她就将它忘得一干二净。
多亏了尽职尽责的流烟及时提醒,夏清舒才不至于失信于兵士,但她这心里......说实话,一点都想不感激她......
流烟唤了二三遍,夏清舒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季迁遥将身子抽离,将这个吻停下。
情意缠身,停下之时,两个人的脸颊都是红扑扑的,呼吸还有些喘。
夏清舒不悦,季迁遥看得分明。她伸手拍了拍夏清舒气鼓鼓的脸颊,又抬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温声哄着:“公务为上,你要去处理的。我就在营帐中等你,哪儿也不去。”
夏清舒表情松动:“那我快去快回。”
“好。”
将外衫披上,夏清舒火急火燎地钻出营帐,同流烟等人一道往那伤员营地走去。
季迁遥在营中呆了片刻,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伤员......大夫?蒋雪芹乃是军医,营中的伤员必定由她医治。按照夏清舒的x_ing子,探望之时,必定想要了解每一个伤员的伤情,这么想来,蒋大夫也必定随行左右了?
蒋大夫对夏清舒有意的,季迁遥感知得到。
她与夏清舒二人才通的情意,以往沟通甚少,现在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了解,基础也需重新搭建,很不牢固,此时万不可被有心之人掺和一脚。
季迁遥放不下心,寻来素汐问道:“方才营外一行人中,你可看到了蒋大夫?”
素汐一直在营外候命,往来之人她皆有注意,这个问题问她,再合适不过了。
素汐想了想,给了一个确定无误的答案:“禀主子,在的,一行人离去之时,蒋大夫就站在将军身旁。”
果然不出所料!
危机感油然而生,季迁遥变了注意:“备马,本宫也要到那伤残营中瞧瞧。”
“是!”
第44章 含情脉脉(修)
伤残营落在军营的东南地, 此处于密林相接, 安逸僻静, 适合养伤。大营分成三小营, 以轻、中、重划分, 轻者尚能行动、中者不能自理、重者血肉模糊, x_ing命成忧。
营中的起居饮食、医治上药, 皆是由蒋雪芹安排,底下之人执行。若有随军家眷在旁的,部分照料之事移交于家眷。
前战结束不足三日,新伤未愈, 离营地还有二丈之远, 便可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血腥味。夏清舒的心情一下子便沉重了下来,她是将军, 指挥着万马千军,风光无限,但很多时候,她的x_ing命无虞是建立在他人为她拼命的基础之上。
深吸了一口气, 夏清舒踏入军营, 未行几步, 便有一伤了脚的小兵朝她望来, 神情激动道:“夏将军好!蒋大夫好!”入军营的一行人中, 他只认得这二位, 随在后头的三五个, 皆唤不出名字官职, 但还是道了一句:“各位大人好!”
夏清舒打量起这个小兵来,他侧卧于床榻上,只着半截裤子,膝盖以下的布料皆被剪去,裹上厚厚的白纱布。床榻旁架着一张弓,弓身时常擦拭,锃亮非常。很显然,此人乃爱弓之人。
“怎么样,今日伤口还疼么?”蒋雪芹凑近看了几眼伤口,轻车熟路地同他攀谈起来。
“今日不疼了,昨日上药后的一个时辰,真真是疼得不行。”说起伤势,小兵面上犹带着笑,想来是个乐观坚强的人,只是眸子之中带着一些难以掩饰的沉痛,这些沉痛没有逃过夏清舒的眼。
夏清舒在一旁仔细听着,默默记下此人的姓名样貌。
蒋雪芹没忘记一行人来此的目的,问了几句伤势便将话头交还给夏清舒。
“好好养伤,你的弓还在等着你呢。”夏清舒拿起他的弓,放在手里拉了拉,又小心地放回了原处,微微笑着:“这么好的弓,千万不要辜负它的等待。”
小兵听懂了夏清舒话中之意,神情愈加激动:“将军,我还能再上战场?”战争非儿戏,真刀实枪落在身上,伤了残了很可能就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多数的人都无法回归战场,回乡分得几亩薄田,娶妻生子,庸碌一生。
热血男儿,既然从军,自是不甘心就此离去,能再次立于千军万马之前拈弓杀敌,是这个弓箭手最大的心愿。
夏清舒听罢,嘴角扬了扬,眼中带着深意:“这个问题,不该问我,该问你自己。只要你自己想,没什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