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闭着眼睛冥思着什么。
顾朗不去打扰他,上楼去喊明薇起床,她昨晚上长吁短叹了大半夜,天光乍亮的时候才刚刚睡下,可是一听见有消息,挣扎着爬起来,顾朗和她说:“唐黎还在下面,你好歹梳梳头洗把脸啊。”
明薇恍然,折回洗手间草草洗漱一番,匆匆下楼:“怎么了?”
唐黎直接盘腿坐在了地板上,姿态与平日里fēng_liú随意的模样大为不同,明薇放轻了脚步,但是唐黎还是很快睁开了眼睛:“里面的东西很奇妙,我前所未见,想来我们要的答案就在其中了。”
明薇迫不及待拆开了包裹,出乎预料的,那只是一个花盆和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明薇摸不着头脑:“仇英子是干什么,送我一盆花?”
那个花盆普普通通,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里面的植物已经枯萎,只留下杂草一蓬,她翻开那本笔记本,第一行字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以下内容是对原笔记进行归纳总结后的结果,删除了部分专业性较强的内容,使得阅读性更强,更容易理解,而括号部分则是当事人的反应。
笔记的标题是叫《青种种植观察笔记》,事后想起来,这个名字取得也大有韵味。
“这颗种子,是在一次野外考察的活动中意外得到,从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就知道它和我有缘分,经过长达半个多月的观察研究,我发现这颗种子十分健康,栽种的成活率极高。
我决定尝试种植。一切都十分顺利,它发芽了,以我的知识,竟然不能分辨出这是什么科目的植物,这超过了我的知识范围。
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在夜晚,我好像听见它在对我说话,我一直相信植物是有生命的有灵魂的,却也从来没有亲耳听到过它们开口讲话。
这肯定是我的错觉吧。
(看到这里,明薇大惊小怪地喊了一声:“这有什么,植物成精了呗。”唐黎和顾朗都没有理睬她。
后文还附上了许多照片与观察数据的记录,在此省略不计。)
它慢慢长大了,约有等人高,当我站在它面前的时候,总觉得心情很好很放松,所以我也愿意和它说说我的心事。
三十年前,我在昏迷中被一个神秘人士所救,我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却知道他肯定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他却不知所踪了。
此后的日子,我一直都在寻找他,可是却一无所获,老叶他们总说我是糊涂了,但是我不相信,我确定有那么一个人在我濒临死亡的时候,将我救出生天。
(明薇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仇英子这个简直像是少女日记,充满了粉红色的气息?”
唐黎道:“她一辈子在寻求爱情,实际上是一个很浪漫的人物,爱情与年龄无关。”
明薇便感慨:“她最后求仁得仁,也算幸运,否则这一辈子实在是浪费了。”)
七七四十九天以后,它已经长得十分茂盛,在盆中难以容纳,我只能换了一个花盆,午夜时分,我听见有人和我说话,所以我起身走到阳台,就看见这棵树发出了爆裂声,它的树干从中裂开,最终断裂成两半。
他就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我。”
笔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停在了最关键的地方,明薇心中震荡,竟然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唐黎继续把本子往后翻,仇英子过了一些日子以后终于又补上了几段话:
“上苍不曾薄待我,我等待多年,终于将他等到。”
“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全部告知,还请往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最后一句分明是仇英子昨日才新添上去的,她将真相告诉他们,却也准备从今往后从世间消失,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了。
明薇不死心,打了个电话请人去仇英子家中,果然已经人去楼空,不见踪影了。
“实在难以相信,那个男人竟然是从树里走出来的?”唐黎还在对着那个花盆啧啧称奇,“人居然可以从树里长出来,太颠覆我的认知了。”
顾朗道:“物老成精,这树成精而有人形,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人提出过,也许有人遵从另外一种生长的方式,谓之第二种人。”
唐黎托着下巴:“我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他不是地球人,我以前说过,每个人都带有自己的能量,有人强,有人弱,而他身上的能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人,阿薇被他影响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是地球人?”明薇也学他坐在了地板上,“还能是外星人不成,我可没有听过谁家的外星人是被种出来的。”
唐黎笑了:“那什么人是被种出来的?”
“人参果。”
顾朗纠正:“那不是人。”
“他也只是看起来像人而已。”
唐黎戳了戳那盆已经枯萎的植物,冥想片刻,道:“你还记得他告诉你他的名字是叫什么吗?”
“秦钟啊。”明薇莫名其妙。
唐黎看向顾朗,他咦了声:“这名字有点意思。”
明薇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顾朗就笑道:“《红楼梦》里有一个和他同名的角色,是秦可卿的弟弟,字鲸卿,秦鲸卿谐音‘情经情’,是贾宝玉生活中的一粒‘情种’,秦钟,情种。”
“青种,情种,秦钟……”明薇品味着这三个词,总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就是偏生想不起来。
唐黎已经替她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