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舒瑶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唯一明显的是的那血红色的天空,那充满无数吸引力有极
尽炫目的血红色的天空。她看着,意识有些迷失,突然,天空中伸出一双尖锐的双上,黑色的指甲,暗红色的掌纹,
正朝她伸来……
“啊——”
她从惊呼中醒来,浑身大汗。
轻抚着她的背脊,关切道:“做噩梦了,没事,都过去了。”
顺着声音看去,福临看似平静的脸上隐含着隐隐的担忧和烦躁。突然,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小腹间传来轻微的
疼痛,让她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双目含泪,纤手附在小腹上,询问的看向福临,不断的摇头,不想去相信这是真的。
她的眼神落在福临身上,就如一把把钢刀,插进了他的心脏,让他痛的喘不过来气,平日指点江山的他,今日
却感觉到了彻底的无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也有皇帝做不到的事情,例如一个女人的眼泪。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还会再有的……”此时,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往生花,更不相信太
医院里那群庸医。
舒瑶听着,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这个孩子,这个在她痛苦与绝望中带给她希望与欢喜的生命,她彻底的失去了
他。与福临之间的释然,让她得到一时的放松,没想到,这短暂的幸福,只维持短暂的时间,便让她付出了如此惨痛
的代价,如果,如果她当时没有留恋,顺从着离开了皇宫,也许,他们母子还有生的希望,是她,夺走了他来到这个
世界上的机会,是她……
自责悔恨,都化作泪水汹涌而出,不停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保护好他,为什么!”
男人任由女人在自己胸前宣泄,默默承受着她的每一个‘为什么’刺痛自己的心脏。
随着一个生命的消失,整个紫禁城都陷入的一种死寂,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愁容,兴许是为这个未出世的孩
子惋惜,但更多的是,怕那点滴的喜悦惹怒了那些主子们。
小乙子失去遗忘的欢脱,一闲下来便坐在院中的梨花树下的叹息,以前,主子最喜欢坐在这里乘凉了,可是现在,已经好几日没有出过那间屋子了。
这一日,宫里来了一个人——费杨古。
舒瑶小产的事情传回家里,鄂硕当即便入了宫,当时正赶上舒瑶休息,着一等便是大半天,见到女儿的时候,她瘦弱的模样彻底刺痛了一个父亲的心,他不能在宫中久留,陪女儿坐了一会,便不舍得离开了,最后便让还是小孩的费杨古进宫了。
时隔数日,承乾宫正寝的殿门终于由里边打开了……
看到站在门口的姐姐,费杨古立刻冲了过去,“姐!”倔强的小脸,因连续数月暴露在阳光下,而晒得黝黑,瘦小的身体却越发结实了不少。
数月之后再见,眼前这个的还是她那个讨人喜爱的弟弟,而她却好像经历过了一生,而她,此时还是那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