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华有些晃晃悠悠地起身,有些自嘲地道了一句,“或许,从一开始的选择就是错的。”
“节华,你还记得最初的那个苍苍吗?”突如其来地,寂涯望着节华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节华低首一笑,身上落寞不减,只是多了些温暖,“浮葬一水藏伊人,如梦红妆戏众生。”
“我在想,如果从一开始没有相遇,没有打扰,会不会,她活的更好。”
“或许吧。”
“节华,回重涵宫吧……”寂涯叹了一口气,而后起身整理衣衫,“你如今是重涵宫之主,而苍苍她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其他人守在飞天镜情有可原,可是你若是去了那里,这就不妥了。无论如何,不要去飞天镜,哪怕她死了也不能。”
“寂涯,你知道吗?我不止一次痛恨过这个身份。”节华言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佛望山。
身份尊贵高雅的节华尊者,最终是被职位所累,而这个位子带来的一切都成为了他的枷锁,紧紧锁住了他的余生,没有丝毫松懈。
“但是节华,如果没有这层身份,哪里还轮得到你接近浮葬一水呢?”寂涯低笑一声,而后转身跃入回廊,衣摆掠过木柱,他朗声道:“云藏,送一盘清心莲子羹到我房子中!”
天高云淡,风轻日盛,茫茫虚无缥缈的世界里,隐约可以听到低吼声,而走到那声音的源头,便可以看到大雾弥漫中,那个浑身染血的青衣女子,正闭目蜷缩在地,了无生息。
围在四周三尺外的妖兽蠢蠢欲动,即便她已经重伤昏迷不醒,可是一想到方才的争斗,那些妖兽都有些迟疑不定,盘旋在侧不敢肆意妄动。
渐渐地,有妖兽迈出步子,而后靠近了地上的人,鲜血的气味漫散开来,腥味引得那些妖兽越发暴戾。
锋利的银爪将再次刻到地上的人身上,而那一瞬间,止愚右手上的那颗玉质红豆突然一闪红光,片片零星开始蔓延,而后阻挡了那些妖兽的接近。
☆、第二十六话
话说止愚入了飞天镜受到重创昏迷不醒时,右手腕上的三生绳突然发生了变化,而正是那层层红光乍现,这才使得一直毫无头绪的白夙寻到了她的地方。
羲寒剑吃血后便浮在空中,白夙上前揽住浑身是血的止愚,长叹了一口气,“抱歉,我来迟了。”
羲寒剑收,白夙抱着止愚离开了这个地方,却是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
飞天镜无尽,除非云生楼主亲自来迎,否则外人是入不了九层浮屠塔的。
兜兜转转不知过去了多久,迷雾渐淡,而期间遇到的妖兽也是数不胜数,白夙带着止愚寻了一处地方歇息,他起身在周围设下灵阵,陡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弱了许多,而此时,身后的止愚也渐渐转醒。
“醒了。”听闻动静,白夙转过头淡淡一笑,随后抬步走向她面前。
而止愚一睁眼突然看到了白夙,先是一愣,随即眸光锐利,丝毫不掩盖其中杀意,七弦剑出,直指白夙。
脚下一顿,白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淡淡一笑,“怎么了?”
“呵!”止愚冷笑一声,因着满身伤,握剑的手有些颤抖,“飞天镜中妖素来喜欢幻化别人心中所想,你的本体是什么?”
瞬间明白了止愚为何这般,白夙手指一弹,七弦剑落下,他又上前一步,嘴角挂着笑意,“你猜。”
止愚抿唇不语,一双目子死死盯着眼前人,随时准备再出手,而白夙一笑,又伸手指了指自己,“这便是你心中所想。”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止愚眉头一皱,手指捏着衣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一件蓝色锦袍,白夙乘着她发愣中,将地上的七弦剑捡起,放在她身侧。
面前突然一暗,止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些,但是忘记了浑身伤痕,顿时龇牙咧嘴的。
“既然是幻化,就该像一些。”止愚依旧警惕地望着他,冷嗤一声,“几千年过去了,难不成他们两个养的妖兽都善良了。”
原本打算放在她额头上的手一顿,白夙仰头望着她,依旧是淡淡笑道:“以前,你在这里碰到了谁?”
止愚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白夙敛眉,自然知道她从前见的人是谁,而就在他沉思中,止愚抿唇道:“千年前你们幻化成他,不仅伤了本座,还夺取了本座一半神力,如今呢?本座身上可没有什么东西给你们了。”
白夙仰头看着她,随后邪魅一笑,半个身子几乎压在了她身上,他一手抓起她的右手,而后轻声问道:“不是还有这个东西吗?”
面色陡然一白,止愚挥手将他打开,左手紧握着三生绳,目光冷寂,“放肆!”
白夙还欲逗她,而止愚却突然弯腰,口中吐出腥沫,四周灵阵松懈,白夙立即将止愚抱起,轻声跃上了一旁的古树之上,而同一刻,灵阵破碎,几只妖兽跃入。
白夙带着止愚躲避在暗处,目光紧紧盯着那几只妖兽,止愚余光自然瞥见了那几只妖兽,冷笑一声,“没完没……”
话音未落,白夙立即伸手捂住了她的双唇,止愚挣扎一番,却发现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
正烦躁间,她舔了舔那修长的手指,然后贝齿咬下,而本来仔细观察着下面的白夙却被她的动作惊到,再回头时,便是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情形。
下面的动作细细碎碎的,最终那几只妖兽离开了,白夙带着止愚翻身落在地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