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细雨朦胧;浸泡在泥水里乌黑的发丝;混在雨水的黑红色血迹。
之后的木鱼脑子有些迟钝,等她回过神来,圆脸的妹子已经扶着她走下了车,嘴里细细碎碎的嘱咐着什么。
她一反手,扯着圆脸妹子的袖子,神情严肃。
圆脸妹子脸上有些茫然:“唉?”
木鱼慢慢放开手:“没事。”
圆脸妹子好脾气的笑了笑:“那下次有机会再见。”
***
林溪镇,一个有六百户居民镇子。
国道从村中间穿过,交通方便,风景优美。
每天来玩的游客和路过吃饭的司机多不胜数,木鱼这样背着包的陌生人并没有引起村里人的注意,她捏着纸张,对着上面的指示走着。
半张a4大小的纸张上,绘有一张简易的地图,目的地是一栋带有院子的房子。
地图画的很准确,参照物,标志性地点,距离测算都有……木鱼顺着中间的国道往里走,拐弯穿进村里的小道中,顺着小道一直走到山脚,如期的看到了那栋房子。
还有门外,那棵仿佛伫立了千年的古树。
门是虚掩的。
马头墙,青石板,爬满青藤的围墙,院子的圆桌木椅……木鱼推开门的一瞬,像是走进了时间定格的地方。
只有风吹起了树枝,叶子在半空中摇曳着坠落。
这个地方,十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踏进。
第二章
“你找司先生啊。”
饭店老板娘利落的将一盘炒饭摆上桌,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他前两天出门了,来接人的是一个小伙子,长的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大城市过来的,你是司先生的朋友?”
“不算是,我只是来送一样东西的,见他院门打开就进去看了就看,没想到人没在家。”木鱼从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在杯子中的开水烫了烫,“司先生一直住在这里么?”
“是啊,有很多年了吧。”老板娘从一旁的柜子拿了一小碟咸菜,又拿了一小碟腌辣椒,推到木鱼面前,“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司先生搬过来的,这一眨眼,我孩子都上小学了,我算算啊,有……”
“十年。”木鱼低头尝了尝炒饭,有些咸,油也有些重,但是味道很好。
“对对对,十年。”老板娘笑了起来,“我们这不比城里,日子每天都没什么变化,一晃十年都过去了。”
老板娘开始缅怀完逝去的年华,木鱼也不打扰,只顾埋头吃饭。
等老板娘缅怀完了,木鱼放下筷子,一边喝水一边问:“司先生说什么时候回来了么?”
“三五天吧,司先生每次出门,都会把小黑养在我这,哦,那个——”老板娘说着,看向门口台阶上趴着的晒太阳的黑猫,“小黑是司先生养的猫,它倒是不闹腾,只是有些挑食,除了司先生准备的食物,谁喂都不吃,我侄女都说它傲娇死了。”
似是觉得“傲娇”这个词有些新奇,老板娘捂着嘴笑了笑,这才继续说:“司先生每次出门前都会把相应的猫粮一起送来,这次只留了五天的猫粮,顶多三五天就回来了。”
台阶上趴着的黑猫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慢慢的转过头来,视线落在了木鱼脸上。
一人一猫,静静对视。
阳光从中间切断,一半阳光,一半阴凉。
“姑娘?”
见木鱼回过神来,老板娘冲她笑了笑:“有客人来了,我先去招待客人,你先吃,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叫我。”
木鱼回了一个笑容:“麻烦了。”
再回头,外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动物的影子,只有落落的阳光撒了一地。
***
木鱼从小店里拎着洗漱用品出来,日头已经开始西陲。
她往前走了不到十米的路,那只黑色的小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晃出来,大摇大摆的跟在她身后。
蹬着脚,晃着腰,摇着尾巴,抬着脑袋……那姿态跟以前的纨绔子弟相比,大概就差个鸟笼。
——十足的猫大爷。
路边有游客觉得稀罕,拿出背包中的零食,想逗弄它,只可惜猫大爷连正眼都没看一眼,几个跃步就追上了木鱼。
这其实并不能说明猫大爷节操有多么的高尚,而是因为,它压根不是一只真的猫。
噬业灵。
天生天养的灵体,喜好阳光干净的灵魂,却以吞噬负面情绪为生,面对特殊的群体,战斗力爆表,常以猫或鹰的姿态现世。
司度养这么一只宠物,说明他这十年的状态,的确说不上很好。
木鱼想着,已经走到旅店门口,黑猫一个纵身,先她一步跨进了大门。
这种半旅游区性质的镇子,居住条件不错。
这样一栋四层楼的民房改建的旅社,共十二间房,向阳的、背阴的、依山的、傍水的……能满足各种各样人的需求。
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推着平头,穿着皮夹克,肤色黝黑,眼神看起来很坦荡。
“住宿?”
木鱼点点头:“住宿,有比较安静一点的吗?。”
“最安静的那间,采光并不是很好,介意吗?”
“没事,就选这间吧。”
“一天一百,贴早餐,要是想包三餐的,得再加三十。”他在纸上写了几行字,补了一句,“小黑挺喜欢你啊,除了司先生,我没见过它跟谁这么亲近过。”
他说司先生的口气和别人不一样,带着些许敬畏。
她手顿了一下,从钱包拿出身份证和钱,“我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