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不断,刘思思极为惊恐地缩进被子里,清汗淋漓的脸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泪痕。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是无用的挣扎,在如阴霾般不断闪烁的手机屏下,终于崩溃瓦解。
电话那头,男人的嗓音听上去轻松得很,他顿了顿,语气沉凝。
“怎么,先让林密替你接班,然后躲着不接我电话,你是胆子大了,还是觉得有些事情我做不出来?”
刘思思只觉得从脚底心涌起的寒意,一时间,禁不住颤抖的身子冰凉彻骨。
“我……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只是今天来那个了,身体,身体不太舒服。”
“哦?”男人有些好笑地应了一句,语气里却是丝毫的不留余地,“我怎么觉得,你上周才来过月事。”
刘思思只觉得如当头棒喝般,脑门下“嗡嗡”只向,一时间,内心的恐惧如涛似浪般迸涌而出,微微发紫的嘴唇不自觉的动了动,却怎样都给不出任何有力的反驳。
“行了,”男人有些低吼地补了一句,明显的不悦,“二十分钟内,来我这里。”
命令的语气,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刘思思发懵一般地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举起右手,手机那头却只剩下一阵空空旷旷的忙音。
挂了电话的男人极为满意地伸了个懒腰,重新理好了床上的绳索,又站起身,将墙角边装满了血水的透明脸盆摆上了床头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男人掐了手里的烟,原本平静的表情里隐隐显出一丝不快。
还有五分钟。
握着刀柄的右手捏得更紧了些,男人低下头,眯起眼睛望向窗外。
昏暗的路灯明明晃晃,小区门口慌忙小跑的小小身影显得格外冷清,男人紧缩的眉头稍稍松了些,拉上窗帘,贪婪地吸了一口屋子里弥漫的腥气。
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惶恐的、小心的、不敢逾越的步子,男人极为满意地站起身,嘴角浅出一丝笑意。
小绵羊就是小绵羊,不听话可怎么行。
终于,在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住的一刹那,男人猛地打开门,却在什么都还来不及想到的时候,被人猛地擒住了双手。
然后“喀拉”一声,手腕上猛地冰凉。
原本拽着刀子的右手被生生从口袋里拖出,明晃晃的刀刃划在老式的水泥地板上,大约是磨了很久的关系,“撕拉”一下就是一道轻痕。
“刘思思!”男人猩红的眼里满满是恶意,他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楼梯口吓得哆嗦的女孩,“你他妈给老子滚过来。”
“秦先生,”女孩边上背着身子的人缓缓回过神,语气里是镇定而又不输气势的冷静,“抱歉,需要用这种形势让你和我们走一趟。”
“你……”秦超面目狰狞地看着面前短短而立的女人,又是卯足了劲扭过头。
就这样刚好地,对上了江炎如深渊般的黑瞳。
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合着因为肢体扭曲造成的疼痛,让秦超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不够狠?”江炎眉头轻挑,分明就是一副挑衅的模样。
而另一边,紧紧环住刘思思的楼夕也是一脸的厌恶,如果不是之后要审,她恐怕连正眼都舍不得给他。
“行了,别跟他废话,”楼夕一用力,拉了拉刘思思,然后轻轻一甩,就背在了背上,“回去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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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小时前。
省刑侦支队会议厅。
江炎低头看着楼夕递上的报告,嘴角微扬。
“不错,逻辑和分析能力都提高了不少,就是漏了些细节,”分明就是挑*逗,他脸上却妥妥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也难怪,前一段时间大家都负伤在身,细胞结合明显不足,这不怪你。”
楼夕猛地愣了愣,从脖子根到耳朵尖,一下就红透了脸,乍一看,还以为是新鲜摘采的红富士。
“什……什么细节……”楼夕垂下眼,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只好有气无力地补上一句,耳边还回荡着邵宇极力遏制的笑声。
只是,我们的江警司却丝毫没有脸红心跳的样子,稳稳落落地站起身,抓起记号笔一阵的大肆挥毫。
“首先,在我们去学校的时候,明明和校长要求过,需要在办公室里单独对学生进行笔录工作,然而,当到达现场的时候,秦超却出乎意料地表示学校委派他过来对学生进行一定得心理安抚,以确保笔录工作的顺利进行,这一点,和计划不符。”
江炎慢条斯理地说着,又用笔尖戳了戳白板上零零星星的字迹。
“其次,刘思思一进门,秦超率先就表示她在班上的受欢迎程度不高,并以此为借口,先行‘安慰’她。并着重向她强调,我们‘有件事’想要问她。这种做法,在心理学看来,不仅不能减轻被笔录对象的心理压力,反而更会加重她们内心的不安和想要掩饰的情绪。”
邵宇和楼夕听得入神,也是随着江炎的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第三,当我们结束所有工作的时候,像是刻意提醒一般,秦超特意强调了一句,‘李香的事我也觉得很可惜’。一般来说,身为教师,在自己学生发生这类事的时候,首先表现的,不应该是惋惜,或者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