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关切道。
“没干粮了。”敦仔说着甩了甩手里装干粮的袋子,这肚子饿起来可真要命。
“没了就忍忍,马上就到下一站客店了。”万叔说着朝前头望了望,这赶了一夜的路他也觉得有些饥肠辘辘的。
“敦哥,忍忍吧,白天我陪你去镇上买点干粮。”
“恩。”听筱兰这么说,敦仔只好暂且忍忍了,他决定了,等下到了客店后要先吃他三大碗饭,然后睡一觉再去镇上买他十斤二十斤的干粮。
有了吃的当动力,敦仔这会儿真恨不得给尸队一人按一个翅膀,立即飞到客店。
终于赶到了客店,三人将所有尸体都在门后安置好以后,便四处寻起了店老板,前前后后都转了一圈,可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吱呀。”一声,一间屋子里走出个人来。
那人头发半梳着,身上套着件黑色的布衣,脸上的胡子长至喉颈,作着旧时的装扮,表情肃穆,在看到万叔一行人时只是一扫带过,带着极其疏远的神色越过他们往后院走去。
这人看着不像是店老板啊。
万叔三人心下都感到有些奇怪,这种死尸客店除了他们赶尸的是不会有其他人投宿的,而刚刚那个人看着也不像赶尸匠,这门板后除了他们带来的这几俱尸体并无其他尸体,这个男人是谁?难道他是不懂得个中的规矩才误投宿赶尸店的吗?
“师父,他……”敦仔指着男人的背影,正想说什么却被万叔一挥手打断了。
看刚才那人不像是普通的乡人或路人,在看到他们身后的这些死尸时也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反正他们也只是投宿一日,天一黑就走,想到这,万叔当即嘱咐筱兰和敦仔道:“你们吃过后早点休息,莫要多生枝节。”
“是,师父。”
“知道了,叔叔。”
见筱兰和敦仔都答应了,万叔这才将安置尸体的事全权交给敦仔和筱兰,自己再到处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店老板,如果找不到店老板,他们可能就要饿着肚子睡觉了。
这屋前屋后都快翻个底朝天了,万叔都没瞧见店老板的影子,不要说店老板了,连半个鬼影也不曾瞧见,除了那个黑衣男人。
“师父,这家客店是不是已经荒废了?”敦仔说着用手指在柜台上一抹,指尖立即沾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万叔也瞧见了敦仔手上的灰尘,觉得敦仔这话说的有些道理,看这里的一桌一椅都积着厚厚的灰尘,夹角拐弯处还挂着不少蛛网,显然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既是许久没人居住的客店,看来他们想要找点吃的的计划只能泡汤了。
“收拾好就去休息吧,要不了多久天就亮了,到时候去镇上找点吃的就好。”万叔说着挑了间顺眼的房间,脱下外衣掸了掸床板上的灰尘,然后躺下闭眼睡去了。
“咕噜……”敦仔的肚子发出了一声抗议。
可眼下也没有食物可以吃啊,敦仔只好不停安抚着自己的五脏庙爷爷,跟着挑选了一间客房稍作休息,饿着肚子的敦仔根本无心睡眠,只能努力强迫自己去睡,多希望马上就天亮啊。
待三人都进屋休息了,先前的男人从后院绕回来,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眼角突然瞥到了门后的尸体,目光瞬间锁定在覃天的尸体上,男人怕是自己瞧花眼了,四下看了一圈,确定刚才那三人已经休息去了,这才眯着眼,轻轻的踩着小步朝覃天尸体的方向靠近。
“嗖。”一下,一抹白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即缩进了覃天身后。
虽然夹纸鬼的动作极快,但也让黑衣男人瞧了个仔细。
这夹纸鬼怎么会依附这具尸体的呢?
黑衣男人疑惑了起来,当即走上去仔细查看起覃天的尸体,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忽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了覃天的腹部,只见覃天的腹部正一下一下有规律的起伏着,就像活人深呼吸时腹部起伏的频率一样。
这死人怎么还会呼吸呢?
男人心中的疑惑更强烈了,伸手掰开了覃天的嘴,一股尸气夹杂着灵气的气流从覃天的口中朝着他的脸上直扑而来。
感受到这一股气流,黑衣男人抓着覃天口的双手都剧烈颤抖了起来,最后连带着后背都剧烈颤抖着,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黑衣男人猛的一转身,原本冷漠的脸庞此刻竟涨的眼眶鼻头通红,深陷的眼窝里溢满了泪水,睁着双眼,那眼神仿佛要把人千刀万剐般的盯着面前的三间客房。
过了许久、许久,男人激动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一些,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拖着深沉的步子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这短短的几步路,男人在此刻走来仿佛千山万水的距离,即使指甲掐进手掌心的肉中传来的痛楚也浑然不觉,激动、愤怒、兴奋、杀意……在他五脏六腑里沸腾着。
天刚一微微亮,敦仔便迫不及待的去镇上买吃的了,直到背上、腰上、胸前都挂满了沉甸甸的吃的,敦仔这才舍得回客店。
一到客店,敦仔将东西朝桌上一放,便立即张罗万叔和筱兰来吃饭。
餐间,万叔忽然想起了昨晚匆匆一遇的黑衣男人,拾了两张饼递给敦仔道:“你把这个给隔壁屋送去。”
“师父,我们又不认识他,非亲非故干嘛还给人家送吃的。”敦仔满嘴塞着热乎乎的包子抱怨道。
他记得昨晚那男人可一点也没给他们好脸色过,他们干嘛还要拿热脸去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