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之中,三辆悍马军用汽车和一辆轮式装甲车,在一幢颇有些破败的二层小楼前嘎然而止。从悍马军用汽车上跳下来的十几名荷枪实弹的雇佣兵都没来得及摘下蒙在脸上的防尘纱布,口中已经急不可耐地用英语或怪腔怪调的中文叫嚷起来:“唐,炒饭”
“大虾,金黄色的炸大虾”
“混蛋,给我煮一大碗混蛋要很多的中国酱料,用这瓶水煮”
乱哄哄的叫嚷声中,一名身高在一米八零左右,长着一张标准国字脸的的精悍男子,微笑着从一楼大门处迎了出来,利落地伸手接住了一名雇佣兵扔过来的一大瓶纯净水:“培南先生,你说的那种食物叫馄饨,不叫混蛋另外虽说本地的确缺水,可我的这家小店里,总不至于缺少为你制作食物的清水吧”
把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抱着一支m14a1步枪的雇佣兵培南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破地方挨过的贫铀弹实在太多了,连河水里的鱼类都出现了畸形变种为了我的小命,我还是小心些的好”
眯着一双有着锐利目光的眼睛,手里拿着一大瓶纯净水的唐国铭朝着还没熄灭引擎的轮式装甲车看了几眼,像是漫不经心般地开口说道:“看来有些收获”
争先恐后地涌进了二层小楼中,培南大大咧咧地朝着唐国铭点了点头:“是个看上去比较值钱的家伙身边带着六个保镖,而且没人带着电话等吃过了午饭之后,把这家伙交给收购商,运气好一些的话,说不定我就能提前退休了”
再次看了看轮式装甲车上把控着勃朗宁m2hb重机枪、保持着警戒状态的雇佣兵,唐国铭犹豫片刻,方才转身回到了二层小楼中,径直穿过了只有四五张桌子的店堂,朝着后厨走去。
迎着走进后厨的唐国铭,一名赤精着上身、浑身上下布满了弹片溅射伤痕的魁梧壮汉,转头看向唐国铭:“那帮家伙太不小心了”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唐国铭随手拧开了提在手中的那一大瓶纯净水,仰头猛喝了几口之后,方才将纯净水朝着那站在灶台边的魁梧壮汉递了过去:“不关我们的事听见他们要的菜名了”
颇为鄙夷地撇了撇嘴,魁梧壮汉顺手将一盘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大虾扔进了微温的油锅:“这群死老外来去就吃那几样东西,三分钟之内我就能解决不过最近一个多月,这帮家伙几乎每天都来我们这儿吃饭,会不会”
话没说完,从后厨齐腰高的中式灶台后,猛地站起了个精瘦得如同猎豹、一双眼睛却很有些迷糊模样的年轻人:“味道不对”
诧异地看着那一手抓着把小刀、一手还捏着个土豆的年轻人,身形魁梧的壮汉蓦地皱起了眉头:“潘爷,您能不能别这么疑神疑鬼的这地方是非洲,而且是非洲最乱的地区之一。一年里能有三天听不见枪响就不错了,你那点对枪支的感应”
用力摇了摇头,被叫做潘爷的年轻人随手将土豆扔到了灶台上:“我的感觉不会错有人来了,而且人数不少”
抬眼看了看后厨窗外几幢几乎变成了废墟的小楼,唐国铭用力抽了抽鼻子,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的确味道不对太安静了,街道上平时能见着的那些野狗,也都”
一声尖利的枪响,猛地打断了唐国铭的话头。伴随着那声尖利的枪声响起,站在轮式装甲车的机枪阵位警戒的雇佣军,顿时像是遭了雷击一般,猛地跌进了轮式装甲车的车厢里。而在这声枪响过后,一群群皮肤黝、手持自动武器的青年或是少年,如同马蜂扑向蜜糖般,猛地从小楼周遭的街巷中涌了出来,手中的各色武器更是响成了一片。
利落地一个匍匐翻滚动作,唐国铭闪电般地滚到了灶间一处摆放着碗碟的柜子旁,将手伸到了柜子底部与地面之间巴掌宽的缝隙中。但在片刻之后,唐国铭却又将手缩了回来,扭头朝着同样匍匐着扑到了灶间燃气罐旁的魁梧壮汉叫道:“老包,别乱动”
悻悻地将已经从燃气罐后抓了出来的一支加装了弹鼓的ak74u自动步枪塞了回去,身形魁梧的壮汉伸手在自己耳朵一摸,顿时瞪圆了眼睛大骂起来:“他娘的,从来只有我包雷打人,今天倒是叫人打了我,这他娘的”
不等包雷把话说完,蜷曲着身子蹲在一处安全死角,正探头观察着后厨窗外动静的潘冠已经带着几分揶揄的口气,接上了包雷的话头:“是是是你老包从来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人物,可没想到占了一辈子便宜,多少高手都在你面前认了怂,倒是叫几个非洲民兵给你开红见彩了等今天这事情过去了,老包你是不是得做几个好菜、请咱们大家喝一杯庆祝一下呀”
瞪圆了眼睛看着潘冠,再瞧瞧已经被流弹击穿了的、炖着一锅老汤的铁锅,捂着耳朵的包雷禁不住破口大骂:“锅都打漏了,老子只能请你吃个屁”
刻意压低了声音的话语声中,店堂中那些骤然遭到袭击的雇佣军声嘶力竭的叫嚷声,总算是接二连三地传到了后厨:“敌袭”
“寻找掩护”
“洛兰特倒下了”
“见鬼哪来的这么多民兵他们从哪儿冒出来的地狱吗”
“上楼机枪上楼,封锁正面街道孟菲斯,你去见鬼,孟菲斯倒下了”
此起彼伏的惊惶叫喊声中,脑袋上被子弹削去了一块皮肉、肩头衣服也被鲜血染红的培南抱着他那支m14a1冲进了后厨。几乎都开不及看一眼在后厨各处躲避的唐国铭等人,培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