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古代弃妇一枚,财产,嫁妆抬回娘家后被母亲保管着,自主权,全无,人手,小丫鬟沁月一个——怎么看她都是没钱没人没势力的三无人士。更惨的是如果梦中所说不差,不出三个月,族里那些长辈便会给她安排一门亲事把她这个污点打发的远远的,到那个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卢筠想起梦中所见的那个变态残暴的夫婿和那些被虐死的小丫鬟,胃里忍不住干呕两下,她宁愿自己勒死自己也不想和那种疯子呆在一个屋檐下。
还有原主的弟弟卢秀之,怎么说自己也是占了人家一个大便宜,原主没委托自己复仇逆袭这种大任务,只是让自己救她弟弟,这种小小的心愿自己好意思不答应么?
她的目标便是平安顺遂的把日子过好,顺便救下原主的弟弟就可以了,那些危险的人和事自己只要不靠近就可以了,卢筠对自己说,可是——她该怎么做呢?她烦恼地抓抓头发,这个世界里她只要背着弃妇的身份,就是一个不被完整看待的人,连自己嫁不嫁人这种事都没办法做主,何谈平安顺遂。
苦思无果,她叫来沁月,从那段记忆她知道如果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信,那必定是沁月了。沁月好歹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比她懂一些。
“沁月,如果族里长辈要我嫁人,我有没有办法拒绝?”
沁月显得很惊喜,“小姐收到消息了?家里要给小姐找人家?太好了!”
“咳咳,沁月,万一是个不好的呢?”
“怎么会不好呢?还有太太在,不会让他们胡来的。”沁月信誓旦旦道。
卢筠心说,千万别把话说太满,上辈子还真就是个中山狼,那家离得远,媒人自然是千好万好说得天花乱坠,这年代又不能买张机票飞过去瞧,只得全凭媒人一张嘴了。这种情况下族里哪里由得她不答应,绑也会把她绑过去的,而她母亲,能让女儿下半辈子有个归宿,在她看来自然是好的。
卢筠接受的那段记忆中没见到过她母亲蒋氏,但从沁月的言语中大概知道蒋氏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妇人,久居深院,身体不怎么好,若是指望她替自己抗争,胜算应是不大。
“我是说假如,我有没有办法推了?”卢筠期待地看着沁月。
沁月面露难色,“奴婢想不出来,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非太太和族里撕破脸。”
卢筠又有了主意,“如果我逃婚呢?”
沁月面色大变,惊慌道:“小姐千万别说这种话,自古离家出奔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的,我们既无户牒有没有通关文书,能去哪里?路上遇上匪徒被卖到腌臜地方就惨了!”
卢筠其实也知道这个办法不那么靠谱,不然上辈子的原主也不会被丈夫毒打有性命之忧之后才铤而走险,走上出逃这条路。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卢筠无力地趴到桌上,自暴自弃道,“干脆我出家当尼姑算了。”
“出家也得家里答应的,而且出家人日子很苦的,小姐你受不住的。”沁月小声道,“没办法,小姐,这世道就是这样,只要你一天还是卢家女就必须听家里的话,连公主也是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卢筠沮丧收回话头,叹口气,“你不懂。”她不知道如果再不行动她们主仆二人就要双双殒命了。
“小姐在说什么呢?”一个圆脸中年妇人掀开帘子笑眯眯走进来,正是她的奶娘桂妈妈。
卢筠立刻收敛神色,浅笑道,“没什么,闲谈罢了。”
桂妈妈从小奶大卢筠,和她相处的时间比亲生母亲蒋氏还多,卢筠第二次出嫁的时候,因为桂妈妈年纪大了家又在清元县,便留在了家里养老,再次出现已经是处理她的尸首。
自从那个梦后,卢筠对桂妈妈就保持着十分的警惕,不出意外的话,上辈子桂妈妈可以算卢筠死亡的帮凶,但在摸清楚她底细之前暂且还不能打草惊蛇,如果和上辈子的轨迹发生偏差,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更多意外,是以她十分小心谨慎地应付着桂妈妈。
桂妈妈站在门口有些讪讪,她觉得这几日卢筠对她似乎有些不同以往,具体却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一样对她很尊敬,就是似乎少了一份亲昵。
桂妈妈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小姐,饭好了,可以用了。”
守门的赵叔一向是单独吃的,饭桌上就卢筠和沁月以及桂妈妈三个人,桂妈妈手艺不错,饭菜清爽,卢筠小口吃了几筷子,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味道,她暗笑自己太过敏感,桂妈妈应该还不至于胆子大到给她明目张胆的下毒。
卢筠夹了一块野猪肉,夸到,“味道真不错,桂妈妈手艺越来越好了。”
桂妈妈笑滋滋道,“这可是猛子一大早送来特意给小姐尝的,他们铺子尽早开门收到的,猎户送来的时候还冒热气,鲜嫩着呢。”
猛子应该就是桂妈妈的儿子了,卢筠咽下饭菜,不动声色问,“猛子他最近还好么?”
“好的很!多亏小姐和太太照顾,掌柜的对他很是器重,刚刚涨了工钱,说要升他做副手呢!”桂妈妈说,“对了,他媳妇下个月就生了,我想去照顾几天。”
“自然可以,恭喜桂妈妈了,这次一定是个金孙。”卢筠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几日看桂妈妈的神色并没有不自然的地方,难道她现在还没有起坏心思?那她后来又是因为什么背叛自己呢?卢筠把疑问摁进肚内。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