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亲吻对她来说只是有点痒。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通晓礼义廉耻后的羞怯从未留在她的心中。
少女并没有被酒神的行为吓跑,反倒是好奇的反过来向着酒神的头发伸出了手。
酒神愣了一下。
他没有拒绝拉芙伦泽的靠近,甚至连被触摸头发这种过于亲昵的事情都不在意。
在这放浪形骸的少年眼中,这是完全可以容忍的事情。
仅限于拉芙伦泽。
被冒犯的神明可以对人类施以诅咒,降下灾祸,而对于自己所钟爱的人类,却会给予无法想象的优待。
何况。
酒神眯起了眼睛,打横抱起了拉芙伦泽。
“呀啊。”她略微惊讶的叫了起来,换了个姿势,自顾自得靠在了少年神明的肩膀上,看着他身后走过的道路。
与他擦身而过的藤蔓加快了伸长的速度。
枝叶抽条,藤上结果。
眨眼间,一串串的葡萄就出现在眼前。
熟透了的果实就在唾手可及之处,而拉芙伦泽只是惊叹于这幅场景,却没有采摘的想法。
酒神抱着自己宠爱的姑娘,笑着问她:“不想要尝尝看吗?”
神明的声音如同清风略过山谷,风中充斥着近乎醉人的香甜酒香。
而美丽的姑娘却摇了摇头。
比起拥有,她更习惯于观赏。
【“狄俄尼索斯真是个麻烦到爆了的家伙。”】
【“此话怎讲?”】
【“丘比,这家伙就是拥有太强大的力量以至于洋洋得意,要是换成人,他早就被神灭掉了。”】
【“可这就是神哦。”】
【“所以他才能得意啊。等着吧,这家伙要是得罪了赫拉,保证哭着去抱他爹的大腿。”】
和丘比抱怨完这个自大狂的酒神,泽越止转头就见到了停在葡萄藤上的白鸽。
象征着和平的白鸽……那要它叼着橄榄枝才算。
而且最近也没发大洪水。
拉芙伦泽看到了那通体洁白,翎羽上仿佛凝着一层光的鸽子,偷偷抿起嘴,没有高兴的叫出声来。
她冲着鸽子眨眨眼睛,那双如海洋一般的双眸倒映出鸽子的身影。
等鸽子侧了侧脖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后,得到回应的拉芙伦泽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用口型说着鸽子看不懂的无声夸赞。
“怎么了?”
等酒神转过头去,鸽子早已不见了。
“没什么。”拉芙伦泽摇了摇头,决定将自己见到白鸽的事情当做是个秘密保留在心底,这种她头一次见到的生物拥有着难以形容的美丽姿态,“我只是觉得很高兴。”
“为什么?”
少年神明并不能理解自己搂在怀中的少女的想法。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被身为神王的父亲宠爱,被神后妒忌。
他是私生子。
却是神王最宠爱的儿子之一。
神王隐藏起了他的踪影,给予了他如此巨大的权柄,让他酿造出了能够让人类丧失神智光彩的饮料。
让世界变成了纵情欢乐的海洋。
这多棒啊。
后世的画家会怎么描述这么一段呢?
在画布之上,被酒神拥在怀中的拉芙伦泽却看着他背后的白鸽。
那鸽子是另外一名神明的使者。
金色的阳光透过密林的枝叶,细碎的洒落在这位使者所站的葡萄藤上,鸽子的视线与拉芙伦泽的双眸对上,少女脸上欣喜的笑容是纯粹的天真无邪。
而神明的色欲熏心却注定他们想要践踏她的这份纯洁无暇。
在酒神前行的方向上倒着赤裸的数名女性,她们醉醺醺的luǒ_tǐ充满了情欲的色彩,醉倒在地上的酒神信徒们与拉芙伦泽身穿着象征智慧的白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后呢。
下一副油画上所描绘的,却是从酒神身边夺走拉芙伦泽的太阳神。
酒神脸上的愤怒与身旁环绕着白鸽的太阳神脸上的傲慢形成了对比。
被两人争夺的拉芙伦泽的脸被长发遮挡,她的双眼充满了无法猜中的迷雾。
她是惊讶还是欣喜?
是难过还是欢愉?
这是画家所猜测的内容,也是困扰了文艺复兴前后的艺术家们最大的谜团之一。
光辉璀璨的太阳神将少女拉上了自己的马车,带着她远远地前去了酒神无法踏足的宫殿。
实际上,并不是酒神被抢走了喜爱的姑娘,而是拉芙伦泽自己走的。
深夜中被白鸽引路,她赤着脚走出了酒神信徒聚集的地点。
离开了她身旁的酒神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在这里永远地失去了圆满结局的机会。
拉芙伦泽的离去曾经被改编成着名的悲剧剧目,然而原稿在异族践踏东罗马的光辉时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更别提黑暗的中世纪了,后来的研究学者们也只能从文艺复兴时的艺术家们的作品中窥视到那部剧作的内容。
这些尚且能看到残篇记录的艺术家们发挥自己的想象,用笔触在画布上描绘出当时的场景。
希腊的戏剧家们将被白鸽引诱、离开酒神身边的拉芙伦泽的决定视作之后悲剧结局的转折点。
在他们的笔下,最后奔向塔尔塔罗斯的结局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有趣的是,在阿拉伯文化中最着名的一部长篇诗歌里头似乎提到了相似的情节。
诗人们口耳相传的故事中混杂了太多地方的传说,这些传说每一个看上去都几乎完全一致,然而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