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说一声,家里来客我顾不上她那头了,她又要照顾秋白,我把春树和香草接我家去。咱们一起?”
孙溪和明白桑榆是给他铺路架桥,知道他对季秋白有些愧疚不安。他脸色回暖,微微一笑道:“好,我听你的。”
这话让桑榆稍微一愣,略一琢磨想起来,就在刚才陶二丫对她相公也是这么说的。这个巧合让桑榆觉得很有意思,她笑起来道:“走吧,你放心,秋白不会有事的,水呕出来就好了,梨花嫂会看着她照顾她的。”
探望过了季秋白,与梨花嫂说明了原委,桑榆一手拉着春树,一手拉着香草,与孙溪和一起,回了自家院里。
孙溪和一进院子就注意到了陈二少爷,与他一块注意到的还有春树和香草,这俩娃娃立刻跑了过去,也在稻草秸上坐下了,春树眼巴巴地瞅着葵花籽,香草嘟着小嘴对桑榆提出了抗议:“婶婶骗人!你不说先不给香草摘,留着晒干炒香了再吃吗?怎么他能吃?”
桑榆正走到火塘那儿,想先把草药给溪和先生煎上,闻言解释道:“婶婶没骗你,你陈阿叔是客人,他等不到婶婶晒干炒香再吃,你跟婶婶住这么近,你能等啊!”
陈二少爷大方地将花盘一分为四,给春树和香草一人一份,另一份他递给了孙溪和。孙溪和顺势也坐了下来,一拱手自我介绍道:“孙仲德,字溪和。陈二少爷,幸会。”
陈二少爷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孙溪和看了二丫自然知道他是谁了,他放下那块葵花籽花盘,跟着拱手道:“幸会幸会,我叫陈彻,字雪芽。我大哥字雪青。别介意,我们一家人的名或者字,都跟茶有关。”
孙溪和笑道:“了解了解。”他看了陶二丫一眼道,“媳妇也跟茶有关。”
陈二少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玉珠的茶烹得极好,可惜这次带的好茶叶都放我岳丈家里了。”
陶二丫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去取些回来,孙溪和笑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家里正好有些好茶叶,是桑榆送我的节礼。只是二丫是客,再劳驾烹茶的话,似有不妥。”
陶二丫有心露一手,当即道:“我算什么客?既然相公与溪和先生都想品茶,我自当献丑。”
孙溪和听她这么说,便回去取了那罐茶叶,连带着取了一套不错的茶具过来。陶二丫立刻去井台那儿汲水,准备烹茶了。季婆子接过七七来,让季南山去收拾野山鸡,又拉过桑榆来道:“人家是来老泰山家送节礼的,不该我们留饭。我不是心疼东西,要真留下了,大牛他爹准挑理。”
桑榆笑笑道:“娘,你放心,我不留他们吃饭,来的时候听二丫说了,大牛哥那边已经在准备席面了,我给他们添道菜,做完了让他们带走吃。”
季婆子点头道:“那就好,赶早点做。”桑榆点头应下,看了眼季南山,他常收拾猎物,手脚利索,山鸡已拾掇得差不多了。
桑榆想做的是叫花鸡。刚才她已经将干笋片与山蘑菇泡发了,把从梨花嫂那儿顺来的几只鲜虾也洗净去壳,挑出纱线,又切了不少葱姜蒜。从杂货店买来的花椒八角过油炸香后,加入酱油、盐、葱姜片,又倒了点酒进去。
季南山将两只拾掇干净的空腔子鸡拿了过来,桑榆用刚才弄好的调料汁子,把鸡的内外都仔细涂抹好,然后把剩下的汁子里的八角花椒粒挑了出来,将笋片、山菇、虾肉,加了点白糖拌了进去,把馅料塞进了鸡肚子里。
桑榆招呼香草帮她抽了几根长的稻草秸秆,跟鲜荷叶一起在热水里烫了下,接着用猪网油裹好鸡身,用荷叶多包了两层,拿稻草杆儿捆好了。然后把春树叫了过来,指挥他带着香草,去挖了点细腻的黄泥土回来。
黄泥土加水和成泥,在荷叶外头细细地裹了一层,就准备好了。春树与香草两个娃娃,已经被吸引了,眼巴巴地跟着桑榆。桑榆到火塘那儿,将木炭扒开,把泥团埋好,又将木炭覆上了,然后起身去洗手,对还围拢在火塘那的两个娃娃道:“别在那儿守着了,得等一阵子呢!”
桑榆洗完手,发现季南山正在大灶那蒸米饭,她走过去道:“我来干吧,你去陪客人说话。”陶二丫拿着茶水过来续热水,也对季南山道:“是啊,南山哥,你一个大男人家,窝在灶上干嘛?过去一起喝茶吧!”
季南山摇摇头道:“我尝了一杯,越好的茶叶味道越淡,还没大叶茶好喝。”陶二丫叹口气摇摇头道:“那是正经的好茶叶,正经品茶的小杯子,不喝头遍茶汤,量又小,多喝几杯就回甘了。”
季南山道:“我再添两根柴就好了,一会儿就过去。”陶二丫摇摇头,端着茶壶离开了。
桑榆看着锅屉的确已上了大热气了,就过去把七七抱了过来,进屋给她喂了次奶。
再出来的时候,发现火塘上的药草已煎好了,季婆子给倒到了药碗里,端到了孙溪和旁边的草蒲团上晾上了。
桑榆抱着七七走过去,正听到陈雪芽二公子,正一口一个“孙大哥”的叫着,热切地打听着孙溪和的游历见闻。那边火塘那,两个小家伙没肯动地方,还在那儿眼巴巴地守着。
桑榆忽然觉得,过节真好啊,虽然忙碌点儿,劳累点儿,但大家伙儿能聚在一起,这种久违的感觉,好像就叫幸福。桑榆从心底里泛出笑意来。
孙溪和不经意间抬头,发现那个站在门口抱着娃的小女人,笑得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