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着收集别人的修为,为的是让它还阳吧。这是你生前的壳子?”
鬼影并不搭话。
“我要是毁了这具尸体,你之前的功夫就都白费了。我看不如这样,你放了那只豹子,我归还你的尸体。”
本体被别人攥在手里,鬼影也确实没什么可说。他们沉默着完成了交易,留下一人一豹在坟地里。
鬼影一走,雪豹心里提着的一口气似乎吐了出来。它几乎立即倒在地上,很快变回了少女的样子。
男子对着昏迷的少女自言自语:“这个障眼法施得巧妙。我几乎就信了你是个只有一千年道行的小仙呢。”
少女动了动,捂着头“唔”了一声。
男子也不理她,兀自拿出香火拜了拜坟包,借着熹微的天光就要离开。地上的沈白璃却先一步醒了。
只听一声清叱:“妖孽,哪里走!”
男子有点好笑地转过头:“这位姑娘,在下救你一命,反成了你口中的妖孽?我若真是妖孽,你刚刚昏迷的时候我怎么能不做些什么?”
沈白璃一时语塞。
男子扔下沉默的沈白璃,自顾自离开了。
稀里糊涂的沈白璃鬼没除掉,反受了一身伤。关键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怎么得救的,于是回去没法给敖沁交代清楚事情经过,还挨了责罚。
这种打怪升级的日子过了几千年,沈白璃简直荡平了宝湛湖周围方圆几百里。敖沁觉得火候已足,将她送进了仙界知名的学堂之一:鹿鸣驿。
鹿鸣驿是一所综合性学堂,分文武两个学院。弟子年龄不限,但必须通过学堂考试才能入学。
沈白璃实在算不得有文学功底,于是只参加了武学考试。不曾想竟然拿了个第三,而第一第二都是两万岁以上的仙了。
世家子弟中很快便扩散开来一则传闻:鹿鸣驿武学院新生中有个叫沈白璃的天才少女。久居宝湛湖的敖沁此时终于被沈水生从某个记忆的角落里面拎出来,拍拍灰,召回沈家。敖沁一下子就离母凭女贵的梦想近了一大步。
沈白璃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但是也只是练武的好料子。琴棋书画她一窍不通。背兵法可以过目不忘,但是背佛道经书简直比要她的命还过分些。武学院虽然不侧重背书,但是这些课程一个也不能少。沈白璃于是成为学院里着名的偏科的学生:刀枪骑射种种课程她稳稳地排在班里前十,但是琴棋书画佛道经典她却经常垫底。跟她一起垫底的还有一个三千多岁的女神仙,名叫卿澈。千年来天庭风云变幻,沈安天王隐隐有失势之意,而很可能取而代之的便是卿澈的父亲卿思宇真君。
卿澈是卿思宇的小女儿,还是正妻所出,自然千娇百惯。但她出奇地好脾气,与沈白璃二人在无休止地被一同罚站、罚抄、罚扫地担水的过程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这日二人又被罚抄金刚经。散学后的武学院藏经阁只剩她俩。沈白璃捧着厚厚的金刚经,忍不住地抱怨:“佛祖他老人家写这又臭又长的东西就是为了折磨咱们后生晚辈吗?”
正在研墨的卿澈突然露出个坏笑:“不如咱们这次用最薄的草纸抄,多蘸墨,字大一点,几层草纸垫在一起,一次就可以抄出来好几份。”
“那岂不是几份字体都一样,先生发现了又要挨罚?”
“嘿,又没让你一次交。这次咱们交一份,下次再交一份。我还不信就咱们抄的那些垃圾,先生真能保留着等着比对?他肯定看一眼就扔了。”
沈白璃一拍脑袋:“还是你聪明!”
二人抄了两个时辰,卿澈先抄完了自己的那一份。
“小璃,你是不是困了?要不剩下的我帮你抄?”
沈白璃确实很累,但剩的不多,也不好意思总麻烦卿澈。她摇摇头:“不用不用。明天你的古琴课不是还有考试?你先回去休息吧。”
卿澈满脸不在乎:“古琴那么简单,一场小小的考试我怕什么?何况我打定主意要考倒数第一的。”
“你这是何必呢?考了倒数第一倒霉的还不是你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教古琴的何先生最喜欢罚你擦琴了吧?”
“对,就是那个老头儿。我其实不是跟自己过不去,我是跟我爹过不去。明年细分专业,我想继续留在武学院学剑术,我爹想托关系把我转到文学院学琴艺。虽然音攻也很厉害,但是我就是不愿意顺着我爹的意思来。”
“你家条件那么好,将来肯定不会让你上战场。你在武学院学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文学院那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娘总说让我学好琴棋书画,将来找个好婆家。可是我不觉得我唯一的价值就是嫁人。我也想驰骋沙场成就一番事业啊。”
“文学院还可以入仕,你也可以在天庭成就一番事业。”
“别开玩笑了。天庭里有几个女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算我在文学院成绩再好,先生都不会承认我比那些男仙水平高。想要加入天庭那些老古董更是难上加难。武学院就不同了。每年考试都是实战,谁打赢了谁是第一,一点水分也没有。只要我好好努力,在武学一途肯定能出人头地。”
沈白璃叹了口气:“我真羡慕你,你爹娘那么在乎你,还允许你做自己的选择。我就不同了:我娘根本没给我自己选的机会。传说她的棋艺冠绝仙界,当年也是靠一局手谈收服了我爹的心。可她一点都不肯教我。我小时候在宝湛湖,天天都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