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就是查邮件,她收到了一封新邮件,来自公司总部。
朱德心想肯定是对报告的回复,她若无其事地点开阅读,读了两句她才意识到这是一封中文邮件。
信里对于朱德的报告给出了肯定,希望朱德能更详细做一个平价市场推广开发的方案。来信人很礼貌,他还自我介绍说他叫季归浙,兰伯特力推过julie,所以他看了报告之后发现便给她写了信。
朱德傻住了,她看着信底下的落款:季归浙,看了足足有五分钟,她站起来去了洗手间,然后她在里面哭了。
朱德隐隐约约感觉到命运的眷顾和温柔,轻盈剔透,无遮无掩。它仿佛很明确地在告诉你一个方向,还给你收拾了随行的行囊,里面装着胆怯不安还有勇气,缺一不可,缺少了一样经历都将不美丽。
朱德就是感受到了这三样行李的沉重和复杂,所以她忍不住哭了。她给孔小玲发信息很想很想和她倾诉此刻的心情,不过她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她只问孔小玲: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美好很美好的人存在吗?
朱德哭完平复下来,她回到电脑面前,思考该怎么回信。最后朱德回了一封公事的邮件,她表示谢谢器重,她会提交一份策划案。朱德把季归浙的邮箱记在心里,她想她会给他写一封私人问候邮件。
没等到朱德写私人问候邮件,季归浙第二封信就有向朱德问道:“请问你的中文名是什么?”
朱德指尖颤抖克制回复道:“我是朱德,季学长。”朱德庆幸她爸爸给她取了一个有辨识度的女孩名。
邮件的另一端,季归浙收到这封信,他一下就看到朱德明艳的笑容。时光回到那年他们最后一次的分别,他们都没想到那一次之后要整整九年才能再说上一句话。
她礼貌疏离,他想她肯定长大不少,或许是因为经历了感情,他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年少是隔江云雾里的对岸,他们应该从年少说起还是从眼下重新开始,两个人都不知道。她坐在她的电脑面前,他坐在他的电脑面前,都在想该怎么办,怎么走到对方身边去确认彼此。
季归浙想起公司里有一个从朱德公司调来的女孩子,中文名叫孔小玲,他在中午的餐厅遇到了她,季归浙向她问起了julie。季归浙问的很简单,大概就是了解了朱德的现状。
孔小玲心里很激动,她在季归浙走后立马就发信息告诉朱德说道:“你上一次不是问我相信不相信有很美好的人存在吗,我感觉是有的,而且还会有很有趣很美好的事情存在。我上一次只是随便想想你如果能来德国认识我们小老板就好,结果他今天就问起了你,说不定你们真的有缘分,好有意思。”孔小玲发完这个信息感觉自己这个年纪还这么花痴自己也是有意思,但对制造些美好有趣的事情,她觉得一辈子都该不遗余力。
朱德看着这条信息,忍不住笑了笑,可她也有点清醒,她知道时隔这么多年,他们又只来往于公事的书信,谁都没有表现出久别重逢的激动,朱德知道他们依旧有哪里不对。但这是不是也恰恰说明了当年他们心里都对对方有过期盼。
朱德是会想季归浙有没有喜欢过她:她想起他有时候看她的眼神,想起他带她去医院看他外婆,想起他说话的语气。同时朱德也会庆幸,这么多年,她始终没有彻底放弃去喜欢他这件事情。有时候朱德会觉得好险,毕竟最难受的时候,她真的差点放弃自己对他有过的感情。
两个人就这样有来有回的进行着公事书信,他们给对方的回信都很快,快的可以看出是在等。朱德这段时间每天加班,她每天都要等到八点多,她才舍得下班。这期间,盛方良约过朱德吃饭,朱德和她说近期都不要约她,她只热爱工作。
“那什么时候可以约你啊?”盛方良苦恼问道。
“等我完成了这个方案就可以了。”朱德说道,她想这个方案写完,她就要和季归浙说她一直还记得他。
季归浙也有这个想法,他每一次看到朱德认真正经地调整方案,和他讨论一个方案的可行性,他都很想看看她的表情,这样的朱德他没有见过。季归浙也在等,但他先等来了张易庐。
季归浙有一天早上收到张易庐的信,信里他说他将要去德国,他还说了让季归浙惊讶意外的事情,张易庐说他在一次野外摄影时受了伤治疗不及时染了病,落下病根,身体每况愈下,可能需要去德国长期修养,他调侃说兜兜转转回到起点可能要回到季归浙身边去。
季归浙却一点笑不出来,他知道乐观的张易庐或许并不太乐观,否则这么年轻,谁也不愿意长期修养。
张易庐在信里说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他最关心的就是朱德,他说他记得他上一次和季归浙通信是好几年前了,那时候季归浙和他说抱歉情书没有送出去,张易庐当时觉得遗憾也好,此刻却觉得自己当时太愚蠢了。张易庐问季归浙和朱德还有没有联系,他想联系她。
季归浙看着这封信,他知道很多事情是掩饰不了的,只能面对。
朱德这段时间会觉得离季归浙很近,他们似乎有种某一种断不了的联系和可能,可当深夜里收到季归浙帮张易庐寄的情书的时候,朱德有种被打回原形的感觉。
而当季归浙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和她说他受张易庐所托带她去见见他的时候,朱德觉得自己很好笑,她想没人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