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鱼真错愕的神情,靳承乾的眼神意味深长,“整日里毛毛躁躁的,是时候收收心了。”
“谢陛下,奴婢定安心垂钓,不负您的期望。”鱼真强笑两声,不情不愿在路菀菀身边坐下,连拿着杆的手都是僵硬的。
靳承乾抿抿唇,却是没搭话。
伸手将路菀菀的头发理顺,刚想说什么,就有个小太监跑来,行了一礼,“陛下,慕廷尉进宫了,正在书房外等着您呢,说是有要事相商。”
靳承乾皱皱眉,“让慕廷尉再等会儿,朕待会便去。”
“是。”小太监应了声,行礼退下。
“陛下还好吧?”听着小太监提起慕言,路菀菀有些担心。那日爹爹那样生气,别是失手打出个好歹来。
“没事,你放心。”靳承乾摆摆手,“就是眼睛青了,额头肿了,其他的都还好。”
“没别的了?”路菀菀有些吃惊,爹爹的火气那么容易就消了?
“岳父是个文人,哪会动手。”靳承乾失笑,“不过他好像把慕言给赶出去了。”
“…”这还叫没事?
“你别担心,岳父将慕言当作亲生子一样对待,过个几天,气就消了。”看着路菀菀骤然僵住的脸,靳承乾摸摸唇,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
“臣妾没事,儿孙自有儿孙福主意多着呢,肯定有办法讨爹爹欢心的。”路菀菀托着腮,她着急也没用,虽然道理她都懂得,但还是免不住担心。
“亏岳父还是两大儒士之一,就把你教成了这个样子?”靳承乾捏了捏路菀菀的耳垂,“还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说出来也不嫌害臊。”
“哎呀,您就别挑臣妾的错处了,快去书房吧,国事要紧。”路菀菀推推靳承乾的腰身,“慕廷尉还等着您呢。”
“说好了陪你冬钓的,怎么能你刚来朕就走,朕再陪你待会。”
“不差这一时,冬日还长着。”靳承乾的话深深取悦了路菀菀,惹得她笑出声,“您有的是功夫陪臣妾,陪着慕廷尉的时间就少得多咯。”
“朕陪他干嘛,”靳承乾蹲下身贴贴路菀菀的脸,“那朕先走了,你冷了就回屋去,别逞强。”
“还有,千万小心,别掉进去。你要是冻着了伤着了,朕明日就填了这湖。”
“臣妾知道了,您快走吧。”路菀菀装模作样地捂住耳朵,“晚膳早些回来,臣妾给您做干烧鱼。”
靳承乾颔首转身,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这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还真是不是一般的好。
心里想着慕言的事,再加上本来就是个安静的性子,路菀菀拿着钓竿坐的稳如泰山,魂儿却不知飘向了哪里。
坐了快一个时辰,鱼真手都酸了,悄悄放下了钓竿,在一旁活动筋骨。
“你就不怕陛下知道了,罚你?”路菀菀换了只手拿竿,声音闷闷。
“你还活着呀。”看着路菀菀都发现了,鱼真也就放开了手脚,做了几个蹲起,捶捶背才坐下,“菀菀,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钓上条鱼啊。”
“要不是你乱折腾,我的鱼早就上钩了。”
听着路菀菀沉郁的声音,鱼真识时务地噤声,耸耸肩,“怪我喽…”
“请贵妃娘娘金安。”一道轻轻柔柔又矫揉造作的女声突兀的传来。
楚康时由着几位宫女前护后拥着走过来,娉娉婷婷在路菀菀身前施了一礼。
“何人?”路菀菀心情本来就不算明朗,楚康时又生生挡在她眼前,弄得她更是烦躁,语气就有些冲。
“太后娘娘是康时的姑母,娘娘唤康时名字便好。”楚康时笑的张扬,丝毫不在意路菀菀的冷淡。
后宫里怎么这么多自来熟…路菀菀抚了抚额。
唉?楚康时?太后侄女?楚楚昭仪?
路菀菀眯了眯眼,没错,就是那个半日昭仪。受了那么大的辱还能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回来,这个楚康时,脸皮够厚。
“楚小姐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本宫,不太好吧。”
听着路菀菀的称呼,楚康时抿了抿唇,“那康时…?”
“没凳子了,你是想本宫站着陪你聊,还是委屈楚小姐蹲一会?”
在路菀菀的潜意识里,跟靳承乾有过关系的女人,都不是善茬。一定要趁着自己有优势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娘娘您…”楚康时错愕地愣住。看着路菀菀带笑的眼睛,缓缓蹲下身去,“娘娘,您认为这样可以么?”
“自然是好的。”路菀菀将手上的鱼竿递给旁边的宫女,换了个方向正对着楚康时。
“楚小姐是来看太后娘娘的?”
“是的,姑母近来身子不好,康时便趁着年节来尽尽孝道。”
“那你不好好呆在寿康宫,怎么出来了?还偏偏来了这么远的碧波湖。”路菀菀伸手将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笑的妩媚动人。
楚康时眯了眯眼,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就只剩了条缝,“宫里药味浓重,康时身子不好,受不得那味道,便出来透透气。宫里景色好,便走远了些。”
“你不是来侍疾的吗?身子这样弱,怎么照顾得好太后娘娘?”
楚康时攥了攥拳头,姑母说这个元宸贵妃平素文文弱弱的,和陛下一起去的那几次也是不言不语,安安静静。怎么今个却这样咄咄逼人?
“姑母看康时辛苦,便让宫女带康时出来转转,也散散心。”
“哦。”路菀菀重新接过钓竿,看着冰窟窿继续钓鱼,不再理楚康时。
“…”看着路菀